女儿能这么做,他既欣慰又心疼。
可已经答应了人家,就绝无反悔的道理。
过河拆桥的事,徐家人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真是惭愧!”大爷二爷都说,“徐家这十几年的日子和如今的恩典,竟然都是靠两个女子撑起来的。”
往前数二十年,徐家是何等的显赫。
父子均为朝廷重臣,徐尚书咳嗽一声,大周朝上下都要抖一抖。
“大哥二哥休如此说,本就是一家人,福祸同担理所应当。如今你们回来了,这管家的担子我也该卸下去了。”徐琅笑道,“就算三位哥哥不想管,还有道安两口子呢!”
徐道安是个好的,他妻子虽不是顶好的人选,但作为徐家的媳妇,管家名正言顺。
徐琅必须要交代一声,这管家的权利,万不能落到魏氏等人的手里。
那样的话,自己十几年的心血和徐春君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徐家如今好比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若是有什么变故,
“阿琅,这些年苦了你了!”大爷不禁哽咽,“你想歇歇,我们绝不勉强,也不该勉强。”
“是啊!你二嫂说了,陈钦一直等着你,你们也算熬出头了,”二爷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你过了年就三十了,早早把该办的办了吧!”
徐琅的脸不禁红了,不好意思道:“哪有刚回家就赶我走的?我自己的事慢慢说吧!”
“这事不用你自己张罗,”大爷道,“一切有我们呢!”
说得徐琅越发不好意思,站起身道:“我还有事呢!先走了。”
第064章 盘算
自打从诚毅侯府赴宴回来,魏氏母女便大不自在。
就在徐家三位老爷回京之后不久,诚毅侯夫人便设了家宴,邀请徐郑两家人到府上来。
此时魏氏等人才知道徐春君和郑无疾将要定亲的事。
魏氏心里当然是不痛快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徐春君的嫡母。
徐郑两家如此,分明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只是碍于在陆家,又是三家头一次会面,魏氏不好怎样,面上总得装出一团和气来。
回来之后,她就把徐春君叫过来好一顿责问。
但说来说去,徐春君都是为了整个徐家。
况且徐溉和徐琅都是知情的,也就不能说徐春君逾矩了。
魏氏虽然算不上十分精明,可多少也明白,在这件事上若过多地责难徐春君,只会让自己难堪。
因此到最后也只是说几句不咸不淡的牢骚话,说自己如何伤心如何没脸。
徐春君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温恭和顺的,到了这时更是半句都不顶撞,把所有的错都领了去,口口声声说自己考虑不周。
若换在以前,魏氏心里但凡有不痛快,并不考虑对错,只是对徐春君非打即骂。
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徐家三兄弟都回来了,徐春君又是家里的功臣,魏氏多少都要有所忌惮。
只是从徐春君说要进京时,就已经把她们母女给得罪了。
如今又有了这件事,中间的疙瘩就越难解开。
从小到大,徐春君在他们心里的分量,跟家里养的猫儿狗儿没多大区别。
可谁想到,也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徐春君就成了家里最出彩的那一个。
长辈们都器重她,平辈的人也称赞。
原本认定了徐春君一辈子都只能被他们掌控,如今却大有翅膀硬了、不服天朝管之势。魏氏等人当然意难平。
只是徐春素似乎比她母亲更不甘,事情过去几天了,她心里还是疙疙瘩瘩地难受,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天魏氏特意打发小丫头到街上去买了些零嘴儿回来,又命人把徐春素叫来。
柔声说道:“我的儿,我看你这几日闷闷的。不如趁着天气好,到外头逛逛去。”
徐春素懒懒地说:“这时候的天气有什么好的?早晚都凉,中间又热得要死。”
“既不想出去,那便陪着娘说说话。”魏氏拉着女儿坐下,“看看她们买回来的东西,可有你喜欢吃的。”
“这有什么可吃的?我还是留着肚子,等到五丫头定亲时再吃郑家的茶果子罢了。”徐春素往桌上扫了一眼,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魏氏见她如此,少不得开解道:“你快顺顺气吧!也不必跟她一般见识,那郑家已然是破落户,也不过顶着个伯爵的头衔罢了。”
“说的是呢!那郑无疾咱们也远远地看了,油头粉面的一个小白脸,一看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徐春素说起这些,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她当然知道徐春君是被迫无奈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也知道郑无疾是个浪子,郑家徒有其表。
这门亲事若是放在徐春素面前,她未必肯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