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姑娘,你若是病了,大爷就到那头去住了。”胡婶子忙说,“咱们可不能帮她的忙。”
“可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怎么办?”柳姨娘越想越生气。
徐春君打进门起,郑无疾就对她爱答不理。
柳惜惜心里不免幸灾乐祸,更要紧的是,徐春君一直没有对她兴师问罪,也没跟郑无疾闹。
她不免觉得徐春君是个软柿子,不免有些蹬鼻子上脸。
“那有什么?这几天你就哄着大爷带咱们出去乐呵。”胡婶子笑了,“这次成亲收了不少的礼金,如今太太还没把家交给她管。真要交到她手上,咱们半个子儿也别想花着。”
她们赖在郑家,就是要做蛀虫的。
这二年郑家越发没什么油水,好容易郑无疾成个亲,收了不少礼钱。
就凭她们两个,油锅里的钱都敢捞出来花,何况如今又有现成的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东都的菊花可都开了,咱们坐了船顺流向东,玩它一个月再回来。”柳姨娘果然不生气了。
她想好了,软磨硬泡也要让郑无疾带自己出去逛。
“我知道了,这姓徐的必定是想要博个贤良名声。”柳惜惜盘算道,“所以才潜爪藏牙,装个菩萨样子给人看。那咱们就成全她!她若派我不是,我只往大爷身上推。谁叫她说她有容人之量的?但愿她是做宰相的材料!”
徐春君服侍着太婆婆和婆婆吃了晚饭,自己也才用饭。
郑无疾还没回来,她知道不必等。
等到月出东山,郑无疾才晃回来。
他吃了酒,赌了钱,又在花鸟市上弄了只画眉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动不动就不见踪影?你如今成了家了,该得有大人的样子了。”太夫人说他。
“可是呢!”方氏也附和,“你和春君,你们两个好好儿的,我们也少操心不是。”
郑无疾笑嘻嘻的,装作听话的样子说:“有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约我出去,我总不好不去。见了面当然要喝杯酒,就耽搁到了这时候。他们还再四地留我一起赏月,我硬是推辞了。这时候可不得回来陪祖母和母亲吗?”
“你呀,就是个鬼灵精!”金氏撑不住笑了,“但凡这心思用在正地方早成了!”
又对徐春君说:“春君啊,如今你进了门,可得多管着他,不能再由他野马似的胡闹了。”
郑无疾瞥了一眼徐春君,想看她做何反应。
徐春君抿嘴一笑,略带羞赧地说道:“老太太说笑了,我怎么能管得住他?”
那神情甜蜜中带着嗔怪,郑无疾在心中感慨她演得真像。
如今看来,这徐春君可不是全无心机的弱女子。
她不单是心里没自己,甚至还准备瞒天过海,将别人都蒙在鼓里。
此时的郑无疾全然忘了是他先和徐春君约法三章的,只觉得徐春君颇有城府。
对她越发有成见了。
老太太心里高兴,在院子里赏月直到亥时方才进去睡了。
徐春君把太婆婆和婆婆都安顿好之后,方才回去睡了。
而郑无疾依旧去了柳姨娘那边,柳姨娘准备了酒菜一直等着他呢。
“不知道大爷能不能赏个脸,陪我也赏赏月。”柳姨娘殷勤地走过来问。
“这菜都凉了,你等了多久了?”郑无疾道,“叫她们重新热了端上来。”
厨房的人都睡下了,又被叫起来,心里头自然不愿意,骂道:“又是那姓柳的狐狸精!这大奶奶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治治她!”
第178章 难产
八月十八,徐春君一早就听说三姑姑徐琅要生了。
忙到婆婆这边来,说要过去一趟。
方氏听了念佛道:“去吧!去吧!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快叫她顺顺利利地生吧!”
方氏这人虽然不够精明,但胜在心善。
且自己经历过不幸,尤其听不得凶险的事情。
徐春君带了紫菱绿莼,坐了马车过去。
到了一看,徐家人几乎都来了,陈家人也来了不少。
两个产婆已经进去有些时候,陈钦急得坐不住,在屋子里来回地走。
“姑老爷别急,三妹妹怀的是双胎,生得自然慢些。”徐家大太太说道,“我早起烧香的时候,烧了个莲花香,这就是菩萨保佑了,必然母子平安的。”
徐家大太太和徐春君的婆婆一样信佛,每日烧香念经,虔诚得很。
陈钦是读书人,虽然不信佛,此刻却也愿意这是好兆头。
眼看着又一个时辰过去,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产婆说已经见红了,按常理,再过一会儿孩子的头就会露出来。
众人以为快了,可又迟迟不见动静。
陈钦急得干脆到产房外头站着,徐琅痛苦的呻痛声,令他万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