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会帮你?”他似乎已经自行判断了原因,“就这么怕跟我扯上关系吗?”
姜一柠咬着唇:“主要这也不是我的事。”
“你不是已经准备帮忙了吗?”
她抬头,狐疑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可能的猜测。
此时要是有第三人在场都可能不大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彼此就好像心知肚明一般说着没有中心的话题。
“你放心,不是阿钰说的。”季尘似乎看穿了她,解释道,“她的事总有别人跟我说,你们一起去的一起回来,遇到的事应该是一件事。”
“嗯。”姜一柠没了办法,只好如实说,“我们那部戏的投资人跑了。”
“我知道。”
“所以贾导给我们放了几天假,他去想办法。”
“我知道。”
姜一柠一直看着他,他神色几乎没变过,一直那么地丛容,好像所有事情都不会偏离他的预期。姜一柠叹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问,“所以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却还要来问我?”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知道的和你亲口告诉我的,”他悠悠道,“不一样。”
空气中他们的视线交融,像是可以拉出一条连接线把他们的心跳连在一起。
一边是咚——咚——
一边是咚、咚、咚、
姜一柠没吭声,听他说着,“我希望你能明白,以我们的关系我帮你无可厚非。”
他好像长了一张极为正派的脸,说话也是矜贵优雅,根本不会让人联想他的善意是否参杂着其他意图。姜一柠想起自己之前的试探,总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他说我们的关系?
姜一柠不知道该如何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就像一团乱麻一样,她自己都没理清。
她抿着唇有些犹豫,“可是我们是假的,不是吗?”话落,她的眼睛始终没抬起来。
沉默着。
她看不见季尘的表情也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话轻轻举起又重重地放下。她像是口出恶言的始作俑者,拿着利刃刺出去的时候却伤了自己。
五秒。
十秒。
沉默的时间越长,利刃就伤她越深。
而后终于有了回音。头顶低沉的声音响起,辨不出情绪,“是,”
姜一柠的心紧了一下,呼吸一滞。
“也不是。”
也不是......
姜一柠错愕地抬头,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个满怀,那双眼睛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越看就只会越沦陷,但又忍不住想去窥视。
姜一柠此刻无法判定自己的情绪。
开心?气恼?
抑或是沾沾自喜。
是也不是,好像这段关系全凭他来做主。
姜一柠不喜欢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但次次却又好像会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
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难过又让她高兴。
季尘没注意到她的这些情绪,继续着刚刚的话题:“但你应该明白一点,我是个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即使我帮你你也不该觉得亏欠,毕竟到头来总是我赚的。”
“所以,你是打算投资贾导的戏吗?”
“季宁集团肯定不会,”他勾起唇角,“但以我自己名义我会考虑投资。”
“真的?”姜一柠眼里闪着光。
季尘轻轻应了声,转而问她,“我投资你这么高兴?”
“确实挺高兴的,这样贾导就不用到处求人了。”姜一柠摸了摸鼻子小声说。
“你倒是挺会为别人着想的。”
季尘转身拿起刀叉,继续用餐,这下语气倒能听出来有些不快。
“这几天你打算做什么?”
姜一柠思考了下随后说,“明天想去家具城逛一逛,马上要跨年了嘛,想让房子稍微看起来不那么冷清。”想到这她语调稍微有些上扬,溢于言表的快乐。
季尘:“跨年?”
“嗯,”姜一柠点头,“你之前怎么跨年的?也是和朋友一起看烟火倒计时的那种吗?”
季尘冷淡道:“跨年那天对我来说也只是工作日。”
“那你之前也没有跨过年吗?”
“怎么算才算是跨年?我从今年活到明年不也是跨过了一年吗?”
“......”
“你要是非这么说也算是,但是吧,”姜一柠耐心说道,“一般来说就是那一天特意去跟喜欢的人或者是家人朋友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这样说的话,有过两次,在巴黎。”
“巴黎?我之前也在巴黎!”姜一柠兴奋起来,“什么时候?”
“前年和去年。”
姜已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没准我们可能还遇到过。”然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立马改口,“不对,应该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