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看了眼手表竟然快十二点了,又看了眼马桶旁的人,有些无奈地问:“我在哪洗漱啊?”
“去主卧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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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风格的浴室,大而宽敞,洗漱台面上几乎没有放置什么东西,除了一个香氛瓶。打开镜面柜,里面的用品也不多,基础的护肤品、洗漱工具、刮胡刀整齐地摆放着,干净整洁到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浴室。
姜一柠打开淋浴头,让水流冲刷下来,带走一身疲惫,也让她清醒了几分。
想想回国这段时间的遭遇,好像都和季尘有斩不断的联系。两人从陌生到现在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另一边,季尘坐在会客厅处理工作,键盘敲个不停,时间慢慢过去。
他看了眼墙上挂钟,距离姜一柠进浴室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他抬眼往主卧的方向看去,听不见丝毫动静。
想了一会儿,起身往主卧走。卧室灯没开,只有浴室亮着光,他慢慢靠近,也听不见浴室有水声。
他轻咳了一声,随后敲门问道:“姜一柠?”
......
似乎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一下门,音调提高了几分:“姜一柠?”
浴室里这才有脚步靠近的声音,透过浴室的玻璃门,他看见有人影走过来,映在玻璃门上,隐约看得清楚轮廓。他自觉地垂下头,转身背靠着玻璃门。
那头,姜一柠的声音传来:“那个......”
浴室大而空旷,声音伴随着混响空灵地传入耳鸣,但她声音微弱,季尘听不太清,所以又往玻璃门靠近了半步。
“什么?”
“那个......”
“我衣服没拿......”
第17章 钓我
季尘给她拿了新的居家服放在主卧的沙发上,只是她进浴室的时候完全忘了这件事。等洗完澡,看着已经被水打湿的衣服,进退两难。
她裹着浴巾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要是这样出去有点不太好。但是如果不出去拿衣服,要在这个浴室待多久啊,难不成还要等到季尘来帮她拿不成吗?
她没想多久,就决定速战速决,趁没人赶紧把衣服拿进来。
但没想到,她刚往浴室门口挪就听到了季尘的声音。
该死不该,偏偏在这个时候。
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热气熏的。
反正她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脱口而出就是——
“那个......我衣服没拿”
话落,她就恨不得抽自己。
满脸热潮红得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薄皮柿子,发酵过度,内里已经软绵绵的了。
她立在在浴室门口,看见一门之隔的人影有些僵住,一动不动。
现在再撤回那话,显然已经迟了。她就像笼中兔、瓮中鳖,只能被动地等待被解救。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她瞧见门口的人似乎动了,出乎意料没有嘲讽。
大概也就几秒,敲门声再度响起。
姜一柠往门后挪了一小步,一手捂着胸口的浴巾,一手去拧门把。
只露出一小条缝隙,将将够她的手腕伸出去。浴室潮湿氤氲的雾气飘在空中,明明是尴尬的境遇却莫名被烘托得有些暧昧、有些主动。
季尘站在玻璃门侧边,余光瞥见门后伸出来一只细白的手腕,掌心朝上。缭绕的雾气下他隐约看见姜一柠的手腕处有一道极细的伤痕,他目光微怔了下,随后又立马恢复如初,将衣物递了过去。
触碰到柔软的面料后,姜一柠立刻就把手收回去了,“谢......”
谢谢......
“我怎么觉得你在用一种很新奇的方式,”季尘曲腿靠着墙壁,口吻一如既往的倨傲,“钓我?”
“......”
虽然隔着门,但季尘的存在感极强,听他说话姜一柠脑海里便立刻浮现出他的样子。剑眉星眼,眼尾微微上翘,枕骨丰盈,是第一眼会让人“咯噔”的长相,偏偏又有疏离感,极具贵气。他嗓音不清冽也不沉厚,大概是那种天生适合说情话的嗓音吧。
所以每次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嘲讽,但姜一柠还是不自觉会脸红。
“所以说上次喝醉......”
“才不是!”姜一柠立马打断他,她真没脸听下去了,“季先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
外面默了一息。
我在说什么啊!
姜一柠在心里替自己捏把汗。
热气冲头,话都不会好好说了吗?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这话有歧义,她不是表面那层意思啊,而显然季尘只领会到表面那层。
她忙不迭地找补:“我的意思是,没人敢钓季先生。”
“还有,我们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