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餐空乘和助理都退出了休息舱，季尘打开电脑, 手指轻点了两下后往后靠在真皮沙发椅上, 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蓝牙耳机频频亮着光, 姜一柠瞟了一眼揣摩应该是在开会, 心想这人总是这样, 连吃饭之前的功夫都不耽误还要工作。
大约过了两分钟，身后的机舱有了些动静，姜一柠转身瞧见了一位老熟人朝自己走来, 她一时惊讶地喊出了声, “胡医生？”
分贝不低，说完才意识到某人在开会。
季尘的话被打断停下来, 电话会议那端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也不敢吭声。
见状姜一柠立马捂住嘴，略带歉意地眨了眨眼睛，满脸歉意。
季尘宠溺一笑, 会议紧接着继续下去。
“胡医生, 你怎么也在这？”姜一柠压低嗓音跟做贼一样说话。
“季总让我跟过来照顾。”胡医生礼貌回答着，随后侧身向季尘的方向微微俯身。
季尘点头回应, 视线转了下又立马回到电脑上。
半个小时的中医理疗十分漫长, 姜一柠的手臂上扎满了针配合着热熏，她整个人也动不了, 等结束后手臂又僵又酸，抬都抬不起来。
“这段时间除了练琴之外能不用手就不用，好好歇着。”胡医生一边拔针一边嘱咐着。
姜一柠满头是汗，嗓子吞咽了口点点头。
好像出完汗之后肚子更饿了，这时空乘正好把晚餐端了上来，季尘那边似乎也结束了会议。姜一柠眼巴巴地看着空乘将一盘又一盘的肉类甜点端到季尘那边，而自己的桌子上只有一碟菜叶子和一杯醋。
她砸了砸嘴，真的酸了！
“请慢用。”
空乘鞠了一躬退出去，随手将移门一并拉上。
“吃吧。”季尘朝她那盘沙拉点点了下巴，然后自己拿起刀叉开始切面前的牛排。
“哦。”姜一柠瞥了好几眼季尘餐桌上的菜式。
这个小动作被季尘看在眼里。
姜一柠拿起左手边的餐叉兴致缺缺地吃了两口，当时高估了自己少吃点的决心还特意让空乘不要放沙拉酱，现在吃起来果然是索然无味。没办法自己说要减的肥含泪也得减下去啊！
季尘抬头问：“好吃吗？”
姜一柠吞吐了一会儿：“嗯...就还不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季尘突然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姜一柠面前，“吃吧。”
“啊？”姜一柠嘴里还咬着蔬菜叶，“这不是你点的吗？”
“给你点的，我只是负责给你切好。胡医生不是说了吗，尽量不要用到手。”
姜一柠握着叉子一动不动，还想着矜持一会儿，明明刚刚是自己不要吃的，现在又来抢别人吃的感觉挺善变的。
“不吃？”季尘眼睛垂着，凑近看她，“还是说——要人喂？”
姜一柠：“......”
然后立马叉了一块肉进嘴里，证明自己没动歪心思！
“乖，多吃点。”季尘满意地笑笑。
姜一柠沉默地埋头吃饭，好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休息舱就只能听见刀叉碰撞碗碟的声音，他们这顿饭吃得多少有些拘束。
吃了大概七八分饱，姜一柠看着窗外数万米的高空发呆，在这个环境里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季尘在让她感到轻松不少。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现在才过去三分之一，她手上无事可做觉得有些无聊。
“你知道吗？其实巴黎不常下雪。”这个问题她是突然才想起来的。
修长的手指停止敲击键盘，季尘抬眼只看见姜一柠微红的侧脸，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像窗外：“我知道，小时候在巴黎待过一段时间。”
姜一柠转身趴在桌上凑近，问：“那为什么还去巴黎看雪啊，看到雪的几率很小，我之前在那待了两年只见到过一次，而且很快就停了。”
电脑被合上放到一边，季尘翘着的腿放下双手搭在膝上，俯身将自己的视线放低与姜一柠的视线保持在统一水平线上。男人的眼睛又黑又润带着笑意，宛如夜空下波澜不惊的湖面藏着细碎的星辰。
头顶的暖光洒下来，睫毛的阴影在眼下忽闪，季尘漂亮喉结滑动了两下，幽深的眸子停驻了片刻：“我觉得今年巴黎一定有雪。”
姜一柠朝他扬眉望去：“你怎么知道？”
语气明显是不信。
“因为我跟它打过招呼了。”季尘深处食指朝天上指了指。
姜一柠抬起下巴：“？”
“今年巴黎的雪会为你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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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结束，抵达巴黎是当地时间凌晨。这座城市是与艺术结合的国际都市，同北铭一样彻夜的灯火辉煌，晚上的狂欢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