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要掌握一个度才能让福大于祸。
这个度叫分寸。
这是江穗宁要做的事情。
外头,陈副将敲门:
“殿下,影三来了。”
江穗宁赶忙让人进来。
“怎么了?可是江大小姐有事?”
影三:“殿下,江大小姐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江穗宁微微皱眉。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以前也偶尔有过这种时候,就是某一个月会突然特别疼。
这回倒是让夜湛给赶上了。
那种滋味,可是不好受。
“你告诉他,等夜里天黑,我悄悄过去看他。”
影三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是。”
虽然江大小姐没有让自己来,但是江大小姐肯定想见主子。
作为属下,应该替主子分忧才是。
他只是禀报江大小姐的情况,去不去却是主子做主,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
听这意思……
主子是要夜探香闺啊。
这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才子佳人花好月圆,嘿嘿……
影三得了信,飞身离开,颇有两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姿态。
夏日,天黑得晚。
到完全黑下来,已经戌时了。
夜湛早早的收拾好,等天一黑,便把流苏打发走,点着一盏小灯,等着穗宁。
从等的那一刻,他便心中欢喜。
就连小腹的疼痛,似乎都轻了几分。
他现在深有体会:做阿宁好辛苦。
他想告诉她:以后,她的辛苦,他都感同身受了。
他想让她知道:他可以和她有最契合的共情。
随着窗口一声轻响。
昏黄的小灯中,一道身影跳窗而入。
夜湛没有像往常一样,见着穗宁来便起身去迎。
他就这么坐在椅榻上,看着穗宁。
看着穗宁向他走过来。
等人走到他跟前,他张开双臂,巴巴的唤了一声:“阿宁!”
语气又轻又软。
穗宁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抬手抚着他的长发。
“你受苦了。”
说完,她轻轻的叹息一声。
让一个五大三粗的铁汉,经受这些,着实是为难他了。
夜湛不说话,摇了摇头,看起来像一只乖巧的小狗在她怀中蹭了蹭。
穗宁低头,见着他这副静静的模样。
心中感叹:乖乖巧巧又柔柔弱弱的小郎君,实在是遭人疼!
“殿下。”
“嗯。”
穗宁轻轻的摸了摸他脑后的长发,身体往后退了退,夜湛松开了她。
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瞧着她。
眼中含着水气,仿佛能将人看化。
穗宁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握着夜湛的手。
就着暖黄的小灯对上他的目光:
“很疼对不对?”
夜湛摇头:“你来了就不疼了。”
穗宁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过两日就好了。”
夜湛:“嗯,就是心疼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望向她。
穗宁的一颗心,瞬间便软成了一滩林间清澈叮咚的山泉水。
“等到了王府,让瞿大夫看看,开几副药喝。”
“好。”
“这一类的药,怕是很有些苦。”她最不喜欢喝药了。
夜湛:“我喝。”
穗宁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乖!”
第183章 听墙角
五月的最后一日。
依旧是个大晴天。
整个京城都像是一座蒸笼。
长街上的茶馆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老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闲聊着。
“这天啊,热得不行,似乎从进入五月就没有再下过雨。”
“是啊,这天一日比一日热。”
“再不下雨,河水都要干了。”
“大家干农活都得等到太阳西斜,若不然热得哪里受得了。”
“怕是庄稼也受不住。”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雨。”
皇宫御书房。
皇帝站在窗前,看着火辣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面色不好。
康公公端了茶过来:“皇上,天气燥热,喝些消暑的茶吧。”
皇帝叹了一气:
“这两日,内阁可有周边干旱的折子送上来。”
康公公想了想,摇头:“还没有。”
皇帝:“若再不下雨,于庄稼无益,到时候怕是就折子满天飞了。”
康公公:“皇上前几日召见钦天监,邱大人说六月便会下雨了。”
说到邱康时,皇帝表情凝重。
内阁虽然没有干旱的折子送上来,但朝臣们已经有人开始在说这些事。
眼下影响不大,但再等上个五日七日,对庄稼必定有损,到收成时,百姓过不好,就容易出乱子。
“朕记得,有御史提议,是不是让风凌湖开凿放水,灌溉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