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挠了挠他那最近养得茂密的一头秀发,困惑地看着赤儿说道:“他这文绉绉的,说的都是个啥意思?”
赤儿整了整衣摆,看着初五,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六尘指的是佛语里包含的色、身、香、味、触、法。这个六尘和六根是相连接的。整句话的意思也就是,就算六根蒙尘的话,也不会进行丝毫的改变,这是一种桀骜而不肯屈服的心态。”
初五揉了揉脸上那肉嘟嘟的两坨肉,娇羞地说道:“咦?那百里睦这是在夸我吗?”
赤儿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付离同情地看了眼还在傻笑的初五,忍不住解释道:“这句话简单点说,就是你大概没救了。”
林初五:“……”
“赤儿,你给老子站住!还有百里睦你个臭小子,不要跑!看我不打死你们!”初五抄起家伙就向前面早已远去的二人杀去。
芳林新叶,花开盛艳。
这日,十六岁的天才师兄白乌,带着十二岁的师妹云苓去山中射猎。白乌奉师父之命,带师妹云苓磨炼磨炼,开开眼界。
可两人从入山后,都走了大半天了,别说什么大妖物了,就连个小锣锣都没有碰到。
白乌也是跟随师父入山射猎过过一次,哦不,严谨说来的话,应该是两次吧。一次进山还没半天,师父就嚷嚷着想师母回去了;还有一次则是师父刚带他到山脚下,结果师母一个飞鸽传书喊他回去吃饭,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带着他回去了。
为什么说白乌是天才呢,那是因为白乌如今已经满十六了,不能称为神童了。
人家神童都是天赋异禀、迥越伦萃,岐嶷兆于襁褓,颖悟发于龄超。识洞于未荫,智表于先见。当然了,白乌“神童”的称号也是这样而来的。
还未满月已能说话,三岁便能自由识书,五岁已能与人辩古论今,不仅如此,还能一目十行,博闻强记,不到十岁,便将师父的一身道法学得出神入化,而他与生俱来那预知未来的独特禀赋,也助其在十岁那年,成为了长峡谷里的年纪最小的师兄。
师父早年游历山川,人到中年才机缘巧合,与师母相识,最终决定安定下来。因着这个缘故,遂于长峡谷自立了个师门,从原本的夫妻二人,渐渐人丁兴旺起来,到现在也算是江湖一大门派。
而小师妹也算是师父晚来得女,谷里众人自是对其疼爱有加。师父惜才,又是常将白乌带于身边,自此,白乌与云苓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形影不离。
以至于到后来,师父师母平常有事没事就直接把云苓扔给白乌带,自己去过二人世界去了。
要说云苓是白乌一手带大的,还真没人敢说不是。这不白乌刚满十六,师父就赶紧打发白乌去山里修习去了,还让他顺便把云苓那个拖油瓶也一起带去,美其名曰是见见世面,攒攒修为,还不是为了跟师母你侬我侬,省得被人打搅。
虽受众人疼爱,但好在是白乌一手带大的,云苓倒也没沾染那些富贵小姐家的一身娇气,反倒是纯真里带点憨气,有时候真是傻得让人气笑。
白乌有时也不由得反思自己,明明自己天资聪慧、七窍玲珑、八斗之才,怎得就教出这样一个憨憨出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进山也已半日,什么东西都还没有碰上,云苓扯了扯走在前头白乌的衣袖,白乌回头,就看见云苓揉着肚子,看着白乌不好意思地笑。
“肚子饿了?”白乌看着不到自己胸口,仰着的肉嘟嘟的小脸蛋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儿,不由得柔和了几分问道。
云苓连忙点着头说道:“饿了饿了,早上在客栈里只喝了碗粥,走了这么久,肚子里早就没东西了。”
话才刚说完,云苓的肚子就非常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云苓原本白净的小脸蛋,瞬间变得似桃子般鲜嫩可口,白乌楞了一下,尴尬地假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
于是从广袖中取了个饼子给云苓,让她先垫下肚子,然后自己在一旁生了个火,支了个烤架,随手打了只山鸡,用法术洗净去皮后,就支在了烤架上,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云苓的饼子还没吃完,那烤架上的山鸡就已经烤得差不多了。
云苓蹲在烤架边上,深深地吸了两口那浓浓的香味,嘴巴不由得吧唧了两口,吞了吞口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待白乌一声“可以”就下手。
白乌翻着手中的烤鸡,看着面前的人儿,心中滋味那真是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全都倒在了一起,不由得扶额长叹:仁义礼智信,仁义礼智信,都是自己教出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