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只手握住林枳栩的手腕带着她, 覆上了他的胸口。
单薄外衣下是健硕的肌肉,和有力的心跳声。
宋京辞的心跳声鼓动如雷, 跳得极快, 体温顺着指尖传了过来,林枳栩被烫得挣扎着要拿开, 被他贴得紧紧的,不能动弹半分。
两个人之间的博弈就是如此有趣,一张一弛,可以是一方得寸进尺,一方缴械投降,也可以是双方的争斗不休。
林枳栩也不挣扎了,耳边突然撒下喷薄克制的气息,带着温热的潮湿。
麻痒的感觉传递过来,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后背的肌肉一瞬间绷紧,一直连到尾椎骨。
宋京辞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很淡,像一阵风,却带着一股诱哄的灼热,“现在信了吗?”
面前的手拿开了,眼前的世界清明起来,她对上了他那双认真的眼神。
宋京辞的眼窝不是像沈阅那般深邃,是半开扇型的内双,鸦羽浓密纤长,同前额几根散乱不一的碎发相触碰着。
黑瞳干净,像黑夜里的海面,月光倒映下来,撕扯的碎碎光影伴着涟漪一同摇晃着。
再看一眼,就会陷进去。
宋京辞身后是空气中的浮粒,像下了一场微小的,只有光知道的雪。
心意被确认,知道自己并非单恋,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林枳栩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衫,褶皱像朵花般绽放。
她勾起嘴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那真是遗憾呢,哥哥,学校不允许早恋怎么办?”
“那就等,”宋京辞拽下她的手握住,很软很小,一只手就能包起来,“等到明年五月。”
闻言,林枳栩一怔,笑得越发肆意,她到底该说他什么好呢,遵守校规,但又卡在明年五月她过完生日之后冠以身份。
“好啊,”林枳栩一把搂住他的腰,一米七的身高,刚刚到宋京辞的下颌处,抬头仰望着他,“可是,到五月的这段时间你就没有资格管我咯。”
话中的意思就是说,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以同陌生的男生亲近,可以接受别人送的礼物,甚至可以同别人在一起…
林枳栩说这话只是想逗逗他,并不是真的说想这么做。
宋京辞身子一僵,绷直了腰,垂在半空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思忖了半天还是放在了她肩胛骨处。
很轻的触碰,几乎感觉不到。
林枳栩说的很对,他的确是个很小心眼的人,而面前的女孩又实在耀眼,她像一只动人心魄的蝴蝶,每个见到她的人都想带她回家。
他,也不例外。
视线轻轻扫过她扬起的瓷白脖颈,修长纤细的手臂,以及侧光下脸颊细小的绒毛。
渐渐地,宋京辞不再满足于只是带她回家,更多的是想对她做破坏性的事情,可这样一来,当时以保护的名义就无法自证其说,是比为此添上一层枷锁,前路铺上坎坷与荆棘。
他半眯起眼睛,喉结微动,“大小姐如果不怕的话,大可以试试。”
林枳栩眸光一颤,心湖被扔下巨大的石子,荡起涟漪,宋京辞在威胁她。
她眉头微蹙,觉得她更加看不懂宋京辞了,高岭之花坠下神坛是这样啊?
转念一想,小说里似乎都是这样的,高岭之花压抑的太久,认准一样东西就不会轻易放手,有种难以言说的偏执。
“我不怕,”林枳栩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嗓音撩人又隐匿着笑意,在接收到宋京辞的眼神后,嘴角的弧度更大。
她踮起脚尖,顺着摸了一下他的头,替他顺毛,“但我也不会试。”
宋京辞从鼻腔里闷出一个嗯字,“希望大小姐不要骗我。”
林枳栩:“……”
总感觉以后要是欺骗他的感情不会被灭口吧。
“那你现在可以开门了吗?”她问他,看向角落挂着的钟,想看一下离下课时间还有多久,但是那钟早就停了,电池都八百年没换过了。
“可以。”宋京辞点头,拉着她的手腕往门外走去,霉味散去,大量的新鲜空气吸入鼻腔和胸腔。
可他脚步未停,手也没松开,牵着林枳栩往操场外围的水池走去。
“你带我到这儿干嘛?”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宋京辞抿着唇,没说话,拧开水龙头,水流先是突突的不顺畅,而后通畅地流了出来,他带着她的手往水流下冲去。
这个时节的水还有些被太阳晒过的温热,再过些日子可能就有些凉了。
水顺着指缝流进花岗岩的水池里,他握着林枳栩的手仔细揉搓着,似乎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直到洗得有些微微泛红,又怕她疼才停了手,关掉了水龙头。
水滴落入地面,沿着肌肤纹理,宋京辞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片单独包装的消毒湿巾,撕开塑封,将她的手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