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睫毛上跳跃，伸出手，就会变成指尖跳跃。
手指无规则地弹动着，整个人就显得倦怠松懒，比在舞蹈室跳舞的她多了几分烟火气。起舞时的林枳栩更多是像一只远离尘嚣的高冷白天鹅，什么都不足以入她眼，以至于劝退了很多来舞蹈室堵她的人。
但现在的她，没有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个高三的男生被同伴鼓动着来搭话，从林枳栩他们高一入学那天就注意到她了，一直没勇气，今天正好是同一节体育课，想着趁毕业前至少在人家面前混个眼熟。
梁其树有些扭捏，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踟蹰着出声，“林…林枳栩。”
被喊到名字，林枳栩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男生，脑海里搜索过一遍，确定是不认识的面孔，她舌头扫过上颚的一颗尖牙，被磨得有些疼才松开，“找我有事儿？”
一只蛾子飞了过来，落在林枳栩肩头，她偏头一看是一只海绿尺蛾，小小的，翅膀是很清新的浅绿色。
林枳栩伸出食指去触碰，那蛾子直接落在她指尖。
另一只手去抚摸，乖巧得像她养的宠物一样。
梁其树看得一愣一愣的，说话都开始不利索，将那个塑料袋伸到她面前递给她。
“能认识一下吗？”
林枳栩往里瞥了一眼，是零食。
她有些烦躁，刚消停了一波，又来了，老送这些东西，钱自己留着不是更香吗？
梁其树被她盯得脸有些红，林枳栩的眼神很直白，不带任何羞赧的情绪，甚至可以说是锐利，但是又有一股莫名的散漫意味。
他低下头，不敢看月亮，但余光里都是月光。
“不用，你拿回去吧，我不吃这些。”林枳栩出声拒绝着，眼神在张望看方早什么时候回来。
指尖的蛾子飞走了，她撞入了一双深晦的眸子。
宋京辞站在不远处，风吹起他的发丝，深色有些冷地盯着这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心中隐匿着的阴暗快要压制不住了，被一颗大石头压着，明明不是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可皮肤表面莫名就生出来一些淤青。
他嘴唇紧闭着，觉得自己此刻就想一个妒夫一样。
林枳栩望进宋京辞的眼眸，有股没由来的心虚，感觉自己好像被丈夫当场捉奸的老婆一样。
听到她的话，梁其树急眼了，慌忙抬起头，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管那么多了，拽过林枳栩的手腕，将零食塞进她臂弯里，“你拿着吧，我挑了好久的。”
给完东西，立马转身就走，不给林枳栩反悔的机会。
“啧啧啧，”方早拿着球拍在旁边感叹，频频摇头，“咱们林大小姐魅力不减，最近又不缺零食咯。”
林枳栩知道她在调侃自己，反驳道，“搞得好像你缺那点钱似的。”
“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嘛。”方早拿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人了解得挺彻底啊，全是你爱的，而且还全是进口的。”
“阔气！”她竖了个大拇指。
第35章
林枳栩没看里面的东西, 连打开的欲望都没有，要不是那男生强塞给她，还溜得贼快, 她早就扔回给他了。
“那你拿着吧，我嫌累赘。”林枳栩接过方早手里的球拍和球, 挥了几下试了下合不合手。
“别了别了, 我怕那个男生在暗中盯着，哪天把我暗杀了, 说我把他送的定情给吃了。”方早连连摆手, 拒绝着。
“嘁, ”林枳栩有些鄙夷，“你方侦探会胆子这么小？以后怕是挖不过同行的。”
“不用啊，”方早被零食袋压得弯下腰, 佝偻着抬头看她, 还一脸怡然自得，“我以后当你跟班儿就行了。”
“我压股, 宋京辞以后肯定有出息, 提前抱好老板娘的大腿, 荣华富贵什么的可不必风吹日晒，担惊受怕的侦探来的容易得多。”
“出息！”林枳栩知道她在开玩笑，不过按照方早家的家风, 也不是没可能。
一阵风吹过, 撩起马尾的发丝，扫过后颈那块的皮肤还有些挠人。再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 宋京辞已经不见身影了。
她试拍了一下球的质量, 球落在不远处，她也没去捡, 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是菠萝味的水果硬糖，脸颊慢慢嚼动，碎块在舌尖化开，一股子浓郁的果味散发开来。
宋京辞走到阴凉处，时刻注意着林枳栩那边的情况，他拿起一瓶矿泉水，塑料瓶上都是冰化过的水珠，顺着手指滴下来。
指尖被冻红，衬得青色血管更加喷张，皮肤越显白皙。
右前方的一个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荤段子，那群男生都在笑。
迟砚洲晃荡过来，手伸开想挎住他的肩膀，被宋京辞一个眼神给吓得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