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而不是出来碍他的眼。
“只是不想看到碍眼的东西。”
桌子不高,林枳栩顺着坐了上去,她双手后撑,脖子微仰着,嘴角挂着一抹戏谑,嗓音慵懒且软糯,像碎玉相触。
“宋京辞,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这种种的表现就跟吃醋一样。
她玩笑式地问出声来,也没指望他能回应。
脚上的拖鞋因为卸力而脱落了下来,在地板上砸出一声闷响。
宋京辞动作一滞,没吭声,只是缓缓蹲下身,垂眼看向林枳栩的脚。
皮肤白且薄,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指甲剪得干净整洁,脚趾头像嫩藕芽儿似的,踝骨线条却凌厉。
她的脚踝很细,几乎食指拇指围圈就能握住。
林枳栩低头看他,细软的湿发垂落在眼前,暖黄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柔和,这一刻宋京辞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谪仙了,倒像个被贬入凡尘的男…妖精?
宋京辞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细长白皙,显得手背凸起的青筋更欲,是素描画中绝好的素材,是她这种非绘画人员都想拍张照下来欣赏的。
那双手伸了过来,捏住她的脚踝,冰凉的触感泛起一阵颤栗,他拿起鞋子替她穿上,声线清磁地叮嘱,“穿好,这样容易着凉。”
“我就不。”
林枳栩跟他作对似的,又将鞋子踢掉。
宋京辞面上没太大的波动,连一丝裂痕都没出现,转身又替她把鞋子套上。
穿上,林枳栩又弄掉了。
这样一来二往的,宋京辞也只是薄唇轻抿,浓密的睫毛半垂下,灯光在他眼底打下淡淡的阴影。
“林枳栩。”他佯怒,加重了语气,但丝毫听不出责怪。
“怎么?“林枳栩也不怕,直起身来,挺直腰背,“你把情书传给李老师,不就是想看我出糗吗?我不过就是戏弄了你一番而已。”
“再说了,是你自己愿意的。“
宋京辞拨动了情绪,那她就顺势把事情挑开,经过刚刚他偷拿她情书的事情,林枳栩就更加确信方早的那封情书也是他干的。
宋京辞起身,长身鹤立的挺拔身形站在她面前,因着她坐着的缘故,比他矮了一大截,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林枳栩只好仰头望着他。
时间在流淌,静得放在桌面的腕表秒针转动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他对他的做法也没有任何的解释,林枳栩突然感觉心真累,吵个架都吵不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对方却不温不火,一个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有火都发不出来,别人还以为你在无理取闹。
以后谁嫁给宋京辞谁倒霉?她暗自腹诽。
林枳栩跳下桌子,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将他桌上的那盘阳光玫瑰拿了过来,赌气似的说,“不给你吃。”
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似G大调的大提琴拂过耳廓。
“我没有想让你出糗,我以为……”
“以为什么?”林枳栩连忙接上话,“以为那是我写给别人的情书。”
“宋京辞,你不会真以为我喊你一声哥哥,你就能管我了吧,就算那是我写给别人又怎么样?”
林枳栩说的话最会刺人,哪里痛往哪里扎。
此刻空调的风落在宋京辞身上,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凉爽,只感觉遍体生寒。
他垂着眼睫,郁气似乎要从眼眶溢出。
宋京辞喉咙艰难一滚,语气闷闷的,有些涩,“林枳栩,你是在为了不认识的旁人跟我生气吗?”
“哈?”听到这话,林枳栩瞪大了眼睛,这突然的服软是怎么回事?
对事不对人啊,这搞的她好像蛮不讲理的恶人。
“你别偷换概念好吧。”
宋京辞一言不发,只低头泛睫,看起来有些破碎感。
他的发丝上坠着鱼鳞般的碎光,眼睫似蝴蝶振翅般扇动着。
“大小姐不记得下午答应我的事了吗?”宋京辞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
答应什么了?林枳栩一头雾水,这下轮到她说不出话来了。
而且…他喊她大小姐干嘛。
这话一下给她架在那儿,不上不下的。
宋京辞装作受伤似的叹了口气,道,“大小姐果然忘了。”
是非一下子颠倒过来,适时敲门声响起,林枳栩松了一口气。
可算来救星了。
她拉开门,林婉站在门外,看见林枳栩出现在宋京辞房间里还有些震惊。
“栩栩,你怎么在小辞房里?”
林枳栩将手中的碟子举到她面前,“我有道题解析没写来看看他的,正好来给他送水果。”
林婉没怎么怀疑,借着林枳栩把碟子还给宋京辞的时候往里瞟了一眼,少年已经坐在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