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热,凑近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很好闻。
唐淼惊魂未定地收回手,藏于衣袖之中,细细地摩挲着。
再看向迟砚洲,一脸不屑,方早看着就来气,一巴掌呼上去,“干嘛呢。”
“我又怎么了?”迟砚洲觉得委屈,捂住自己的头不敢怒也不敢言。
“我偶像跟你握手呢,愣着干嘛。”
迟砚洲不情不愿地伸出手,“你好。”
沈阅觉得有意思,倒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扬了扬英朗的眉骨。
“男女主们舍得回来了?”看见门口进来的两人,忍不住调侃着,“我还以为你俩出去约会去了呢,不过今晚的酒店已经订满了,估计你们也没得定了。”
“自己又不是没房子,为什么要去酒店?”林枳栩走进来。
沈阅轻笑一声,“倒是没想到,如今你可是富婆一个。”
宋京辞揽上她的肩,将林枳栩圈起来,沉声提醒,“走吧。”
“哟,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就开始秀恩爱啦。”唐淼有些无语,调侃着。
“没办法,低调不起来。”
几人说说笑笑出了校门,沈阅定了个包厢,大家一起聚一聚。
他们为了不打扰林枳栩的二人世界,让他俩单独开一辆车去酒店。
零点过后,路上车还是很多。
林枳栩睁着眼,还是很有精神地望着窗外,零点的时候有许多人候在这儿,放飞了许多气球,人满为患,这会儿已经变成了稀稀拉拉的模样。
欢闹过后就是瞬间的孤独。
但还是很开心,因为她身边坐着他了。
林枳栩脱掉鞋子盘坐在副驾驶上,一副姿态放松的模样。
宋京辞瞥了一眼,眉间带着浅浅额笑意,“这么开心?”
“开心啊。”她扭过头来,和他对视,“你不开心吗?”
“开心。”聚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结束,宋京辞怕累到林枳栩,“但现在很晚了,你先眯一会儿,到时候我叫你。”
他空下来一只手去摸摸她的头。
“睡不着,我想你给我喝的那杯牛奶了。”林枳栩有些狡黠地眨了下眼,“哥哥。”
自从高二那次宋京辞敲门送过牛奶之后,就开始每天的跑腿之路晚上十点之前,牛奶肯定是送到门口的了。
她只是说着玩玩的,没成想宋京辞当真了。
车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林枳栩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就跑进里面去了。
她看着宋京辞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她和唐淼去旅游,经过白屹山的时候,唐淼死活拉她上去看看山顶的庭山寺,说什么这里的有什么肉身菩萨,还说什么师傅看命很准。
她说去看看什么时候发财,林枳栩只好跟着陪她去。
木牌上红墨镌刻了每一个人的愿景和祈祷,香烛烟火气似乎能抚人心,走向已经绣满苔藓的栏杆,望着楼下人来人往,头顶是一颗百年的老树,挂着个串联的铜质的莲花香炉,丝丝缕缕的白眼飘向远处的荷花。
林枳栩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正在跪拜起伏求签的唐淼,有些不甚在意,身后有脚步响起。她转身。
是一个穿着伽蓝褂的师傅,眉目和善,没了世俗的那种功利和目的性,留下的只有淡然,看透一切却不与言尽的淡然。
“姑娘,我见你眉间思索实在是深,当寻得结之所在,否则日后会陷入大凶之中。”那个师傅这么说着。
林枳栩拧着眉没说话,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系于踝上,结解只是就是破绳之时,到时寻一颗老树掷于上方,你命定之人方能出现。”
她接了过来,轻声道了谢。
那个师傅走出去没几步又扭过过来,说,“姑娘命中缺水,往后还是离水远一些吧,”
“好,谢师傅提点。”
唐淼已经求完签回来,一脸的兴高采烈,“那师傅跟你说啥了?”
“没什么,”林枳栩收起红绳,摇了摇头,浅笑着,“你呢,什么签这么高兴?”
“上上签,说我以后会发财。”唐淼将纸张摊给她看。
“那好啊,以后求你包养我。”
“好啊。”
离开的时候,林枳栩频频回头看那颗树,看枝桠上扬起的红色丝带,破结是吗?
转身的瞬间,那条红色丝带随风飘落了下来,不知卷入山中哪阵秋风里。
这件事过了没多久,她就回国了。
从记忆里抽身回来,林枳栩摇下车窗,伸出手感受着平芜的风,头顶的梧桐树叶被风卷到半空中,再打着圈儿地落下,路旁的黑色垃圾袋被刮得细细作响。
她看着宋京辞从便利店里出来,手撑在车窗外看着他。
“宋京辞。”林枳栩抬眸,轻声喊着,只是很轻的呢喃,不指望他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