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而栖(192)

以前老是喝咖啡熬夜剪视频,喝了之后又很精神,第二天又要去杂质社,所以她会偶尔吃一点安眠药助睡眠。

她在国外时就买了这瓶安眠药,效果很好,就是服用的第二天反应会变得非常迟钝,这算是不对人体产生伤害的唯一的副作用。

说明书早就丢了,放在维c的瓶子里也只是为了不让周续晚发现。

林枳栩不知道吃几片,就当跟吃布洛芬一样吃了两片。

两片,是超了剂量的,但好使,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浑身轻飘飘的,不再那么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很快,林枳栩就陷入梦境里。

意识脱垂的最后一刻,手无力地垂在床边,将药瓶打掉在地,滚进了床底下,药片撒的到处都是。

终于,耳边清静了,脑子空白了。

-

平芜的天依旧很冷,更何况是下雪过后,更是带了层凝冰之后的刺骨。

客厅的灯昏黄,二楼没有开灯。

周续晚插着兜走到阳台,黑色的外套几乎将他淹入夜色里,身型笔挺,被上帝雕刻的每一寸都是恰到好处。

宋京辞跟着过去,离他几步远,胃疼的尖锐感还在搅动着,医生劝解他不要出院,可他等不及。

他伸出手,搭在栏杆上,手指笔直而修长,手背的筋脉凸起,腕骨的线条像一把锋利的刀,将矜贵的表给隔离开。

指尖往里攀附着握紧栏杆,试图通过铁质的冰凉来转移疼痛。

周续晚低头,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里,朝宋京辞递过去,“来一根?”

还未等宋京辞拒绝,他接着无奈地轻笑一声,“差点忘了,前天晚上还灌你酒呢。”

“身体怎么样了?”周续晚转了转手里的zippo打火机。

而后,“喀嚓”一声,打火石被打响,火星子蹦了出来,再打一下,一簇火就冒了出来。

风有点猛,吹得火光乱窜。

他用手挡住光源,低头去凑嘴里的烟。

“还行。”宋京辞闻着烟味忍不住蹙眉,林枳栩不喜欢这个味道。

“还行就是不行呗。”周续晚故意地挑了下眉,烟雾将其掩盖住,他的轮廓在升腾起的烟雾里有些朦胧。

“对不住啊。”这道歉道得漫不经心的,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今天这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宋京辞抬手抵在鼻前,掩住烟味的难闻。

提到这个,周续晚眼神暗了下来,垂眸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开关开关这么来回,在寂静的夜里发不小的声响。

不会是宋京辞说的,他的人品在那儿,他同自己一样,不会希望林枳栩难过,如果想剥开真相,六年前被污蔑的时候就该站出来说了。

至于姐夫的父母,林枳栩的爷爷奶奶更是很久没有联系,他也从来没在林枳栩面前提过他们,她自然是不知道的,那又是如何了解到这些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

要是让他找出来,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周续晚舌尖顶了顶两腮的软肉,眸仁里闪过锐芒,喉结滚动着,“其实我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半空中,透出的光亮像覆满的白霜一样,在凌晨来临之前提前落在枝桠上,同着寒露一起。

这边不算闹市区,周围的住民也都是上了年纪的,此刻早已熄灯入睡,所以显得特别安静漆黑。

不远处的景区倒是还挂着五彩的灯笼,映在两岸房间的小河流上,涟漪在泛动,五彩的灯光像是被切碎的彩带一样,晃荡在水中,细细盯着就会迷了眼。

“当时她回平芜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周续晚停顿了下,接着说,”我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留在新西兰,要么就去清茵,只能是这两个地方。”

回到平芜只能是跟过去的人和事发生纠缠,他不想再让她陷入痛苦之中。

过去,可有可无罢了,他这人一向不看过去,只看将来。

“但她跟我说,人不应该因为躲不过某些事情而总想着逃离,这样心里就永远有个结,平芜这里就有她的一个结,她得去打开。”

“她早晚会知晓这些事情,但我总想着晚一点,晚一点,尽量地避免你们两个见面,从而抹除那些两线相交后的不可控制。”

“我控制了她,却独独忘了你。”说到这儿,他又吸了口烟,吐出一口烟雾,另一只手抬起来搓了搓后颈。

“她生来是不受束缚的,”宋京辞眼眸漆黑,翻滚着淡漠的情绪,薄唇微启,“除非,她心甘情愿。”

“是啊,”周续晚感叹了一句,“现在看来那个结也打开了。”

风刮着枝桠乱颤,将声线慢慢拉平缓。

他掸了掸烟灰,本是一团的火焰迸射出许多细小的火花,而后很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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