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跟别人睡了,也轮不着你来质问我,听懂了吗?宋京辞。”
宋京辞的眸子陡然染上阴郁,她说的每一个字就跟细针扎进肺里一样,本来还不觉得疼,但只要一呼吸,那种钝刺的同感能将人给掀翻,抽抽地疼,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开始变得浅薄。
“听不懂。”喉间是滚过玻璃碎渣的疼,他上下滑动了下喉结,下颌绷紧,像一根拉紧的弦一样,随时都会断掉。
林枳栩懒得看他在这儿自欺欺人,抬起步伐往前走,准备回包厢打个招呼就走了。
和宋京辞错身离开的时候,手腕被意料之中地攥住了,高跟鞋的声响又一次停止,臂弯里的外套因为拉扯的动作掉落在地。
粗砺的磨感环在纤细白皙的皮肤上,他手中的温度渐渐传了过来。
宋京辞侧过身,眼底逐渐慢上淡红,难以自抑地摩挲了几下。
她低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林枳栩陡然冷下了脸,脑中回荡着他说的那句“她是我的蝴蝶”。被她划烂的那副画依旧是破败不堪的,空掉的漩涡像深渊一样时刻警示着自己。
“宋京辞。”她冷笑一声,红唇轻微地扯动一下,声音是刺骨的凉,“你装的不累吗?”
脚下鞋尖踩着落在地上的外套,白色的外套就这样被碾压着,染上浅色的污渍印记。
心在这时候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正在逐渐增大,走廊里的冷风嗖嗖的,肆无忌惮地往口子里漫进去,此刻连呼吸都是凉的。
“明明知道所有真相,却把我当个傻子耍得团团转。”
“不是…”宋京辞轻声喃着,手中的力度自觉地松懈下来,却没松开禁锢。
“不是什么?”林枳栩眼皮一撩,上扬的眉眼带着一种挑逗的诱惑,可是她的眼神里全是厌恶疏离,“你听好了,我不是什么你的蝴蝶,我只属于我自己,别再冠冕堂皇地以保护的名义说出这种话语。”
林枳栩将手举起,连着他的手一同举到他面前,“松开。”
谁知他捏得更紧,语气执拗,“不放。”
“怎么?”
林枳栩直接被气笑了,唇角微微勾起,眼尾上挑,伸出空闲的那只手,皮肤很白,涂了酒红色的美甲显得更加白皙,指尖慢悠悠地滑过宋京辞挺阔的胸口。有些硬实,打底衫不是很厚,能清楚感知到布料之下的细微颤栗。
她嘴角笑意更深,看着男人泅了红的眼角,微微凑过去他的耳边,“还是说,你也想尝尝被我当作掌中蝶的滋味?”
想是极愿意的。
林枳栩本不指望他能回答,趁宋京辞失神的功夫挣开了束缚。
“嗯,好。”谁知他把这个当作问题认真地给了答复,轻点下巴,从鼻腔里溢出来一声嗯。
求之不得。
她微微一愣,连忙后退几步。
松了松被攥红的手腕,眼神倏地转冷,吐出来的话更是,“可是你不够格,我也没有你那么无聊。”
说完叮地一声,手机发出声响,是周续晚的车到了。
林枳栩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
最后是进来的服务员,打破了僵局。
外面吵嚷的声音从开过一瞬的门缝里漏了出来,周续晚扯着嘴角,移开目光,语气有些阴沉,“老祝今晚怎么有空?”
祝齐颂嘴角的弧度没变,轻声开口,“这不你回来了吗?”
他从胸腔里闷出一声轻呵,勾了勾唇,“是吗?”
诡异,实在是诡异。
顾拙言和裴照对视一眼,双双拿起酒杯,“来来来,为了庆祝老周回归我们四人团体,干杯干杯啊,以后常聚啊。”
祝齐颂拿起酒杯,同人碰杯,三人看着周续晚没动,忍不住催促,“快点儿啊,老周。”
他这才慢吞吞地端起自己的酒杯,很轻的一声玻璃碰撞声。
长颈的弧度划过,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杯烈酒尽数饮下。
刚刚短暂停留的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桌上又开始嘻嘻哈哈,周续晚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点下巴,回着“嗯”“哦”“是吗”。
顾拙言突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周续晚,“好久没看见小栩囡囡啦,啥时候带出来一起吃顿饭,马上滑雪场开了,带她去滑雪怎么样?”
“囡囡是你叫的?”他乜了他一眼,眼里是威胁的意味。
“哎呀,我这不是云养女鹅吗?”顾拙言努了努嘴,“你不让叫妹妹,我们又只能被叫叔叔,可不就是长辈对小辈的称呼。”
说的也对,不过也就大了八九十来岁,叫哥哥辈分差了,毕竟得喊自个儿舅舅。
不过也不对,自己家养的外甥女怎么成人家女儿了。
“喊名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