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更衣,为何不说话?”千秋笑了下,和缓问道。
“陛下,陛下恕罪!”沈清华目光在千秋的身后扫视了一圈,终于瞧见一人身上湿漉漉的。那人规矩地站在千秋的伸手,一直低着头。她心道:完了,计划失误。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千秋不下水救自己,明明她托人打听到的消息是陛下熟悉水性的啊。
“沈更衣,需要朕抱你回宫吗?”千秋接着询问。
“不敢劳烦陛下,嫔妾自己便可。”沈清华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披风,脸色苍白。她苦笑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哑声道。
“那朕希望沈更衣可要小心些才是。”
千秋颔首,转身就离开。跟在他身边的人面面相觑,沈清华见状急忙跟上,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沈更衣跟着朕作甚?”千秋停步,他会回眸瞧见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仓皇地停下脚步,急忙稳住自己的身子。
千秋迅速后退了一步,躲开沈清华的动作。
“陛下?”沈清华转身看向一侧的千秋。她以为之前千秋的意思是让她跟上来着,难道不是吗?不过没有关系,就算不是,现在也得是这个意思才行啊。
“呵,算了,摆驾去翊坤宫。”千秋仔细打量着沈清华的脸色,自然也没有放过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暗色。千秋双手抱胸,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点了点,随后道。
“摆驾翊坤宫!”德全公公尖声喊道,随后他走在最前面给千秋带路。
沈清华亦步亦趋地跟着千秋的身边,但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竟然没有一句话的交流。
不能再这么下去,沈清华心想。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披风,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千秋,加快脚步走到千秋的身侧,刚想要开口就触碰到千秋的目光。
冷淡且平静,如同一汪深水,看不出深浅。
沈清华急忙将快要脱出口的话咽下去。她直觉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一行人快步走向翊坤宫,临近到了的时候德全派小李公公去请太医过来给沈清华瞧瞧。而沈清华则是进入了内殿去换衣裳,千秋则是在外间等着。
这里和上一次他来的事项相比朴素了不少,有些逾制的东西这一次并没有摆放出来。千秋接过来茶水,饮用了一口,心道看来沈清华倒也不是丝毫没有长进。
起码她现在知道明面上装装样子了。
“陛下恕罪。”沈清华出来以后就直接在千秋的脚边跪下,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现如今千秋的神色。
殿内一时间无声。沈清华心中惶恐,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自己落水的事情是故意被千秋发现了。要知道之前自己因为茶水的事情涉及千秋足足被禁足了一个月的时间。
而且上一次自己还是受害者,但是这一次——沈清华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她再想要不要现在开口直接将东西送上去,这样还能稍微解释一下。
“起磕罢。”千秋淡淡道。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千秋挥手示意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退下,殿内只剩下千秋和沈清华二人。
“沈更衣,你是不是要给朕解释一下这一次落水的事情啊。”千秋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水,他一点儿也不着急。
哪怕明知道这一次沈清华是故意的,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没有拿出手,但现在迫于压力的人也不是自己,千秋自然是稳如老狗。
“陛下,嫔妾自知行为有违宫妃典范,望陛下恕罪。”沈清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赌一把。要是千秋在诈自己呢,当皇帝的哪能没有点手段。
“就这?没有别的想要解释的了?”千秋捏着茶盖的手停下动作,他垂眸打量着沈清华,瞧见她一脸正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无缘无故诬陷她了呢。
“呵,和朕装傻,你不是第一个,但你知道那些人的结局吗?”千秋啪的一声将茶杯盖上,砰一下放在桌边。茶杯上的盖子震颤地移动了两下,里面的茶水撒出了些。
“被朕褫夺官位,恐怕族册里面也被勾去了他们的名字。”千秋漫不经心道。这年头,除非是和家族之中有重大的利益纠纷吗,不然很少有人会主动的脱离家族。毕竟这是个靠个人单打独斗很难出头的时代。
沈清华心脏加速跳动,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响,她现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糟了。陛下早就知道自己在演戏。
“你啊,这些手段都是别人早就用过的,还是稚嫩了些。”千秋笑道,“你要是用的别人身上也就罢了,但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朕也会上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