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一回想起长公主殿下方才随口夸奖他的那句话,念青便情不自禁地心神荡漾了起来。
只要……只要长公主殿下愿意,那么,他可以一直都这么“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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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
夕雾刚刚推开卧房的门扉,耳边就传来了宿寒的声音。
“听闻殿下又去醉霞阁一掷千金了?”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质问意味,若是仔细听去,还能从中窥得一丝委屈之情。
有“不速之客”擅闯闺房,夕雾却一点也不慌张,她精致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之色,似乎对宿寒的“不请自来”了然于心。
“又?”夕雾不由地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宫不是第一次去呢?”她一边随口询问着宿寒,一边动作自然地将门扉轻轻反锁。
“……”宿寒迟疑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夕雾的身上慢慢移开,然后才继续开口说道:“长公主殿下风华绝代,自然让人过目难忘。”
虽然他的语气平静无比,看似情绪毫无波澜,但是他微红的耳尖还是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夕雾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来,似乎对宿寒的“识相”态度不置可否。
见长公主不再试探自己之后,宿寒的心底隐隐约约间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碍于手下将领们的软磨硬泡,不得不首次踏足醉霞阁。虽然那里只是一座歌舞乐坊而已,可他从不以声色犬马为乐。
只有利刃、鲜血、战马、旌旗、号角能给予他愉悦之感,直到……他遇见了宁昭长公主,他才恍然发觉,原来这世间还有比上阵杀敌更教人快乐的事情。
谁知道他第一次去醉霞阁就撞见了宁昭长公主,也不知道宁昭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像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只知流连于花街柳巷纵情声色……
宿寒不由地有些懊悔。
不过,话又说回来,“宿寒”去醉霞阁,又与“凌”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梁上君子今日难道要改行做采花大盗了吗?”夕雾斜睨了他一眼,轻嗔道。她的眼波如水光般潋滟流转,端的是勾魂摄魄、风情万种,让人神迷意夺、梦魂颠倒。
宿寒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声音喑哑地开口说道:“若是能一亲芳泽,我甘愿沦为盗贼。”
他的指尖探上了她修长的脖颈处,动作狎昵地摩挲着她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忽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咬牙切齿地开口问道:“殿下今日去醉霞阁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极度危险的意味。
他看见长公主的脖颈处多了几道绯红痕迹——宿寒清楚地记得,那几道痕迹不是他留下来的。
他不由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想要硬生生地将那几道红痕揉散开来。
“本宫自然是去寻欢作乐的。”夕雾却浑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毫不避讳、十分坦然地开口回答道。
“你应当知道……本宫是什么性子的。”她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上了宿寒的脖颈,嫣红的指尖轻轻柔柔地划过他脖颈处白皙的肌肤。
宿寒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搂着夕雾腰肢的那只手不由地用了些力道,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忽然,夕雾猛地用力掐了下去。宿寒下意识地想要出手反击,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强行忍耐住心底暴戾的情绪,任由她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而仅仅只过了一瞬间,夕雾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宿寒一声不吭地继续着他手上的动作,一副不把那些碍眼的痕迹通通揉散掉,他就誓不罢休的坚决模样。
夕雾歪了歪头,鸦黑长发滑落,露出了脖颈处更多的白皙肌肤。
那上面崭新的斑驳红痕太过刺眼,宿寒只觉得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之感。
夕雾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记得当时祁书影似是满脸通红地勉强吻了下去,他的神情里满是犹豫之色。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祁书影居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天知道当时祁书影有多么嫉妒。
本来他只是浅尝辄止地“逢场作戏”。他的薄唇堪堪触碰到她的肌肤之后,便像是被那温热柔软的触感烫到了似的,忙不迭地抬起了头。
可是,那些或深或浅的斑驳痕迹实在是碍眼得很,祁书影大抵是被那些灼灼的绯红之色晃了神,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长公主的脖颈处烙印下了深红印记——属于他的痕迹。
宿寒看着夕雾身上那些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深红色,头脑不由地有些发昏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