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陛下天天碰瓷(164)

年少不该多愁思,容宁更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她睁开眼观察着秦少劼,在想去山西前和秦少劼之间说过的事。

要是她入了宫, 她还能出宫前往边塞打仗, 但和容家的关系也不能再和现在一样了。

为了容家的长盛不衰,她必不可以让容家成为世人心中的外戚,以防某一天功高震主,被皇室所忌。

在她活着的这些年,容家和皇室得, 得分得清楚。在她死后,最好也落个旨意,免得往后惹来纷争。

古往今来朝代兴替下,兴最多也就五六百年。哪怕是开国之帝王也无可避免几百年后的朝代衰败, 其余人又有几个能确保安然呢?

所谓的世家门阀之类, 多少代之后, 主支说不定都被不知道哪里的分支取代。在她心中可不算是一种延续。

要是有那么一天, 秦少劼违约的话。

这永安园拦不住她容宁。

她手再度抓到了被沿。秦少劼没说让她什么时候给回复。她想要回应又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意思。容宁本来是在好好想着这事的, 可随着烛火泯灭, 陷入黑暗中的容宁盯着秦少劼的脸, 不由细细观察了起来。

年少时瓷娃娃一般, 长大也没好到哪里去。越白越是不容易晒黑,再加上皇子帝王本就很少暴晒, 到现在来看秦少劼还是很白。

不是没一起睡过,不是没看过更多的地方。

但好像秦少劼又长开了一些。

他会慢慢变得愈加威严,变成一代明君。他哪怕看着体弱, 往后也不会得“哀”或者“衰”这种不吉利的称谓,说不定是“勤”。

乾勤帝。

好像有点难听。

文臣们想名字总是比他们武官要厉害的多, 不知道会想出怎么样的名字。

容宁头脑莫名奇怪拐在一些与她没有关系的可笑地方。她发现秦少劼有一撮头发非常碍眼,落在了他的鼻梁上。看着她都觉得鼻子痒。

她悄悄探出手,想要替人将这一缕头发顺走。枕头那么高,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头发碍事,怎想太短的头发对高枕不屑一顾,直接糊脸。

挑头发。

头发坠下。

挑头发。

头发坠下。

顽皮的这一撮头发对容宁的行为做出了最顽强的反抗,就在容宁火气都要起来了的第三次,她手下人双眸睁开。

晚间外间余光落入人眼,如星辰落入凡间。

容宁动作僵住,很快厚着脸皮腆着脸,低声:“陛下,臣怕这一撮头发扰您清梦。它贵为龙发,半点不懂体谅陛下日夜辛苦,屡屡落到陛下脸上。”

虽然她的行为更像是扰人清梦的,这头发也没听说过能体谅人辛苦的。

秦少劼大晚上低笑出声。

靠得近,容宁能感受到床铺震动。

她面不改色想收回手,这回竟被秦少劼伸手拉住了。

被褥中的暖气轰然冒出,熏得容宁脸上微烫,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发现她的手已经被抓回被褥。这次和之前又有点不一样。

这一次两条被褥中间不再是泾渭分明如棋盘楚河界,而是交叠在一起。因是交叠在一起,所以下方自然是贯通。两条被褥中的人牵手也半点不会受寒。

秦少劼再度表示:“睡吧。”

容宁:“……”不是,陛下!这么睡还怎么起保护作用?她到时候拔剑还得先抽手?

她小时候都没有这样牵过娘亲手睡觉!

反驳的念头很多。

容宁被离谱到,不过没说出口。她任由自己慢吞吞陷入在被子里,感觉整个人逐渐被手上的暖意烤热:要是以后真成皇后,每天晚上都要牵着手睡觉?

幼稚,如同三岁小孩。

容宁闭上眼。

这么多年以来,她在军中待过,在边塞待过。见识过太多男人,听过不少荤话,从来没半点没闺房女子娇羞。就像大夫看多了病人,在大夫眼里不管人长相身段如何,见人的第一眼便是看人健康与否。

见多了人,对人的心思自然也容易看出。想在她面前展露头角,吸引她注意的将士,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前不久还有姚锦澄那般不着调的呢。

总被陛下牵着跑,似乎是容宁她无能了。

她半响过后,在被子交叠下轻微勾了勾秦少劼的手心。

感受到动作的秦少劼睁开眼:“……容宁。”

容宁睁眼:“陛下。”

她表情带着一丝狡黠,但很不明显,好像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干过。但凡军中她那些千户长看见,必然会痛心疾首:她又来了!又来了!

小时候靠这天真模样,让容轩少将军给众人加训。

长大后靠这无事模样,让人放松警惕,下一刻就满场揍人。

人心脏啊,脏得众人终于深刻明白,在战场上除了军令,不要相信任何来自容宁的言语和表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卖了,还得愤愤替她找理由:“那叫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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