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她嗓音沙哑地说道。
陆卿婵到处乱抓, 差点就打在了他的脸上,腰身也不断地扭动着。
“听话,阿婵。”柳乂额侧的穴位突突直跳,“你生病了。”
他没再给陆卿婵更多柔情,把她抱在怀里,用丝带将她的手腕强硬地绑在背后。
“不行,你不能这样!”
她像是又变回了那个骄纵的小姑娘,放声地哭泣起来。
陆霄听见哭声,紧忙走了进来:“使君,怎么了?”
内间的光线昏暗,陆卿婵裸露的雪肤发着莹白的微光,柳乂抬手掩住她的唇,指节抵在她的贝齿之间,将她颤抖的呜咽声藏匿起来。
她的涎液顺着他的指骨流淌,唇舌热得快要将他的指尖舔化。
柳乂眸色晦暗,低声说道:“令人多备些热水,待会儿要施针。”
他的声音克制,指节却向里抵进少许。
陆卿婵被迫张开嫣红的唇瓣,含住他纤长的手指,她的眼底湿润,既可怜又能疯狂地勾起人的恶欲。
“好!”陆霄回过身,继续与侍女吩咐。
柳乂按住陆卿婵的后颈,将她的里衣彻底脱下。
深色的小衣单薄,将她的肌肤衬得愈加雪白,只有一根细细的衣带缀在脖颈。
他望着那个小小的同心结,衣带的长端剧烈地摆动着,像是被浪潮推着,涌上风尖。
施针的过程漫长又痛苦。
柳乂本以为陆卿婵会挣扎得厉害,但银针刚一刺入穴位,她就不敢再动,一双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他的肩头,提不上力气,连血痕都挠不出来。
哭倒是很能哭,将他的衣襟都哭得透湿。
施过针后,陆卿婵便昏睡了过去,她的睫羽沁着泪,像承不动浓露的花朵,哀哀地往下垂落。
柳乂抱着她,直到陆霄走进来也没松开。
陆霄知道姐姐高热,乱了神智,却不想她竟迷乱到伏在了柳乂的怀抱里。
“让她这几日好好休息,别再为俗务忙碌。”柳乂轻声说道。
天光已然大亮,陆卿婵身上的热意退去大半,但还是虚弱地昏睡着。
柳乂将她抱到榻上,他最后看了眼她的睡颜。
正当他要离开时,陆卿婵忽然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她的声音含糊,连陆霄都没听清。
柳乂却听得明明白白。
她在很小声地说:“容与,别走。”
就像陆卿婵小时候无数次生病那样,她总要他陪在身边,不然就不肯喝药,不肯看大夫。
柳乂的手扣在她的腕上良久,才慢慢地将她的手指掰开。
陆霄要去送他,柳乂却说道:“不必。”
陆霄怔了一瞬,才意识到柳乂是希望他陪着姐姐。
这是家道中落后,他第一次从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滚烫的热意。
陆霄目送着柳乂离开,心中满是对他的敬重和感激。
*
陆霄彻夜未眠,连陆卿婵烧到昏厥的时候都没有失态,但回到内间看到睡得安稳的姐姐后,眼睛忽然酸涩起来。
陆霄小时有喘疾,一直被杨氏仔细地呵护着,现今已经十八九,杨氏还总将他当稚童照看,可实际上身体不好的是陆卿婵。
去岁冬天的那场大病,她本就不多的元气又被夺去大半。
但就是这样瘦弱的姐姐,在家里最危难的时候,撑起了全部的重担。
为了他的前程,姐姐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帮他上下打点。
可那时他还十分不情愿,常常与陆卿婵吵架。
刚刚入职礼部时,陆霄与同僚起了龃龉,是陆卿婵到那人的家中,与他的妻子说情,甚至连新打的翡翠头面,看都没看一眼就送了过去。
那时他还纳闷,这同僚怎么突然转性?
事后很久,那人偶然说漏,陆霄方才知道是陆卿婵在帮他打点。
陆氏的败落伤的是底蕴,京中有流言如果不仰仗五姨娘的那位兄长,陆氏便是再难起来了,可他姐姐却硬生生地将颓势扭转过来,还让母亲坐稳了正妻之位。
这些年来,陆家能够渐渐再起,靠的根本不是他和父亲,全都是姐姐一人在背后力挽狂澜。
陆霄坐在陆卿婵的床边,握住她细瘦的手,眼泪不由地便掉了下来。
如果他能早些撑起家业,陆卿婵就不必这般辛苦,就不必这般委屈求全。
柳乂说得没有半分错漏,他没有做好一个弟弟,更没有做好一个男人。
靠汲取女儿、姐姐的血来换取荣华,这是多卑劣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可他们不仅都做了,还做得心安理得!
陆霄眼睛通红,重重地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
直到快正午时,陆卿婵才从迷梦中苏醒过来。
她的身子已经不再发热,但身上还是没气力,侍女见她苏醒,紧忙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