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了……”她虚弱一笑,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来的笑意,“真的胜了,我可以回梧州了。”
“是啊,小主子,您可以回家了。”
“对,我……我可以回家了,”她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着风声鹤唳,风涛肆掠的窗格外,笑意渐渐的隐了下去,伤愁尽上心来。
可是她,来这里五六日了,倒是未曾见过他一面。
她知道的,他一直躲着见她。
如今蛮夷鞑喇的战事已平,莫哈敦行一死,她心里这困扰多日的噩梦,自然可以解开了。
只是她,再无任何的理由留在这里了。
“吩咐下去,”她的声音透着点点的沉重和落魄,“待骠骑大将军一进城,便与他们一道……”
“离开烟州城,回梧州。”
二人一同行礼,“是,郡主/小主子,下属这就去安排。”
烟州城的这几日,气候有些多变无常。
莫不说昨儿个还是个晴朗温暖的好天气,今儿个一早就有些雾蒙蒙的,这到了正午时刻,风寒便开始肆虐了起来,颇有些冻人了,这还没到晚上呢。
周戊站在屋檐下,晒了一会的光照,待褪去了浑身的寒气后,这才进了屋,说道:“公子,今儿个的午宴您可要去?”
“午宴?”盛稷捧着手中的热茶,身子疏忽惊住了,脑海里也记不得有什么的午宴。
见他此副忘性的样子,周戊连忙拍了拍大腿,连声叫道:“哎呦喂,我的公子哎,今儿个可是畅月的月初啊,是宁家夫人的生辰宴呢。”
“宁家夫人?”
“是啊,今儿个正好是骠骑大将军与韩小将军回城的日子,说不定,他们已经进城了,那宁家的公子想必也是回了府的,您怎的忘了啊?”
宁家公子宁谌安是跟随在韩小将军身边的副将,不过不是常年跟随,只是驻守在烟州城关外的一名小将。
逢年过节之时,正好得空,可以回府与家人一聚。
如今凤鸢打了胜仗,陛下必会嘉奖韩家父子,那宁家的公子必跑不了。
他们家的公子又幸得宁家人出药相助,保住了这快要坏死了的半条命,于情于理,他们家公子都应该备着厚礼上门,感谢宁家之人。
而这生辰宴,可不就是一场感谢的最好契机。
他这连厚礼都备好了,就等着他们家公子去呢,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给忘记了?
“我知道了,”盛稷不徐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了身,什么也没准备,抬脚便向外面走。
“让人备马,我这便去宁府一趟。”
“等等,等等等等!!”周戊连忙上前拦下了他,问出了自己最为直接的问题,“就、就这样去啊?”
盛稷微皱了下眉头,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道:“周叔想说什么?”
“不、不带礼?”
他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是送礼啊。
“这个好办,走集市铺子里,我让彭戈挑上几件金子便是,周叔无需担忧。”
周戊疯狂的摇头,就他这副敷衍的态度,他才担忧呢。
周戊劝道:“公子啊,那宁家可是这烟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啊,您若是就这样随便对付了过去,那可得了?”
盛稷为难了起来,他都不记得今日是宁家夫人的生辰,又何谈什么备礼送礼呢。
况且这些事情,都是初一和彭戈在做的,他也从未插手过。
他不由的发问道:“难不成,周叔您有更好的法子?”
周戊叹了一口气,“得亏老夫替公子您预备上了,不然您这个样子去参宴,怕是会惹人闲话的。”
哪有官居正一品的首辅大人,给人送礼,就送几件金饰的?
这说出去,恐怕都是没有人相信的。那若是旁人送的礼,比他们家公子的贵重,岂不是打脸吗?
“老夫已命人送去了宁家府邸,这个时候,礼怕是已经送到了。”
“彭戈方才已经去叫了撵子,您快些去吧,别耽搁了午宴的吉时,让人心生怪罪。”
“我知道了,多谢周叔了。”盛稷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旁的什么,抬脚便离开了。
周叔说的没错,他总不能因他一人,让旁人的生辰宴过的不安生。
只是……
旁人都安生了,谁又能让他安生呢?
“公子!!”
初一正好从外面回来,正准备汇报事情呢,就见他们家公子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他急的站在原地大喊:“公子,下属有急事要汇报啊!!”
怎么都不听人说话呢。
这是干什么去啊?
“喊什么?”周戊从屋内走了出来,当即就给了他一个巴掌,正打他后脑勺上,分毫不差。
“耽误了公子参宴,你小命赔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