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本郡主找一支笔来,本郡主想写些祝词。”
“奴婢领命。”
小团子见白术要走,连忙伸起小手嚷嚷道:“本皇子也要!本皇子也要!”
江娉婷也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臣女也想要一支,臣女也想祝愿。”
白术笑着行了一礼,“是,奴婢这就去给你们买回来。”
祈羡打开手中的折扇,风度翩翩,优雅有礼的世家公子模样,率先上了鹊仙桥,站在桥头上,喊他们道:“你们还要不要放花灯了?快着些吧,本世子还打算去逛逛那边的夜市呢,听说再晚些时候,还有云香院的姑娘表演呢。”
“来了、来了,你催什么催?”
司徒墨抬脚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他们道:“小十一,快过来……”
“不要,十一要和鹭表姐一起。”
“成成成,随便你了。”
施茵茵冲他们行了一礼,笑了笑,道:“臣女不用提字,臣女先行一步了。”
尉迟鹭点了点头,嗓音有些难受沙哑,道:“嗯,你先过去吧,不用等我们。”
“好,那郡主您稍慢些,臣女先告退了。”
沈娉婷也冲着她摆了摆手,道:“施姐姐要给我们留一个最好的位置,我们待会提完字便过去。”
“好,给你们留着。”施茵茵行了一礼,带着自家丫鬟清雨离开,与他们一道上了桥,去桥尾那岸边处,放了花灯。
傅倾不放花灯,也不想跟他们一道过去了,便开口道:“本王还有事,先行回府了。”
盛稷微微点首,吩咐身后的初一送他回府,道:“改日微臣必登门拜访,见见傅老夫人。”
“不用了,本王的侍卫就在这附近,初一陪着你便好,家母可念叨你好几日了,你是该过去看看了。”
“是,微臣明白。”
傅倾转身离开,初一与白芍各冲他行了一礼。
江娉婷带着自家丫鬟蜚零,也规规矩矩的冲他背影行了一礼。
尉迟鹭见他离开,视线这才落到身旁人的身上,问道:“你还见了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是先皇嫡亲的妹妹,是如今陛下都不敢违拗的老夫人,年岁比太后还要大些,整个人也极具威严。
当年傅家风头无两,盛极一时,先皇每逢年节,都要出宫拜访一下傅老夫人,以示敬重。
皇家的小辈,在她的面前,只有磕头的份儿,连话都不敢说的。
不过可惜了,自打老王爷离世之后,老夫人她就身子不好了,多日卧病在榻,诸事不管。
听说,现在晟王府主事的是先王爷再娶的夫人——卫连儿,她的女儿傅萱,便是府上唯一的小姐,如今正替她张罗婚事呢。
卫连儿倒是也想给这位继子,外人眼中的晟王殿下选妃,但无奈他们二人说不上话,是以不知他欢喜哪家的姑娘,只能将各府的姑娘画像送到老夫人的面前去,供其挑选。
哪怕傅倾有多么的不愿,可是傅老夫人一经说了话,他便也只有照做的份。
是以,傅老夫人在他们小辈之中,威望都是很高的。
那盛稷他,又是如何见得的?
他面容冷清,眉宇高洁,视线远远的瞧向河对岸去,道:“老夫人她人很好,微臣在晟王府当值时,她还过问过微臣几句。”
不像她,漠不关心,冷心冷情的要命。
她轻笑一声,驳斥他的话道:“你是本郡主听到过的第一个,说她人很好的人。”
她可不好,她与皇祖母曾去过晟王府替她过寿,可是她却记着她不守规矩的事,罚了她整整一个时辰。
那是第一次,皇祖母没有替她求情,反而是觉着傅老夫人做的对,她尉迟鹭不守规矩,该罚。
如今想来,那烈日炎炎之下,跪在那青阶台面上的滋味,还仿若昨日,疼的不行。
“郡主只要守规,她是不会罚您的。”
老夫人只罚不守规矩的人。
尉迟鹭:“……”
不知这罪奴在说谁呢?
盛稷转过身子来看她,那霁月清风,冷淡似水的身影与气度,是常人都比拟不上的高雅,修长瀑布的墨发似绸缎一般落下,上悬部分发丝插上一根秋波蓝的冰种翡翠麦絮簪子,露出那饱满而高洁的面额,一双冷淡清雅的双眸,不说话时,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时之间,尉迟鹭忽然就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人了。
不过才短短几月有余,他就不是那个最初的盛川渝,而是现今的盛稷了。
也是——前辈子里,手执生死大权,杀伐果断的首辅大人。
他轻瞥着她,问道:“郡主被老夫人罚过?”
尉迟鹭撇开目光,不去看他,故作冷漠道:“本郡主怎的会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