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桥上,挤满了文人墨客,岸边岸里,更是塞满了游子游民,各个伸长了脑袋,睁大了眼睛,去瞧那艘船上的惊鸿艳影。
“不知今夜与她比试的人是谁啊?”
“好像是那施大人府上的千金。”
“不管是谁,沈家小姐必定拔得头筹。”
“沈家小姐确实国色天香,不可方物,可是那施家小姐的舞姿更是动人,明艳多姿,也是不可多得啊。”
“衍兄这话说的对,我也站施家的小姐。”
“呵,你们怕是没有听过梧州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吧?”
“什么第一美人?还没有那建平郡主一半的美……”
“成兄快快闭嘴,这话可不能提啊。”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倒是不知该听谁的了。
江娉婷带着自家丫鬟穿过人群,下了雀仙桥,打趣的眸光看向身后慢步而来的美人,笑道:“郡主确是比那沈家小姐还要美上一筹呢。”
闻言
小团子像只小狼崽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她,“闭嘴,骗人精,那个女人才不配和表姐比呢。”
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再说了,他表姐可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皇家之人,是广平王叔的女儿,独一无二的建平郡主,如何比得。
江娉婷撇撇嘴,不敢反驳他,拉着蜚零先一步跑开了,“我去前头等着郡主,正好看看那边可有空下的船枋。”
跟出来的白术、白芍也低身说道:“郡主,我等跟着江家小姐过去,您和十一皇子先在这桥下稍作休息,奴婢们马上就回来。”
这湖岸上人多,桥头之上更是挤不下,他们家郡主性子高傲,待人冷淡,是不会愿意自降身份等在这桥下与人共赏一景的。
她们正好和江家小姐一起过去,看看湖边处可有空下的船枋,租上一艘,安静的待在船舱上,喝着茶,赏着湖上的美景,观着月下的表演,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惜她们出来的急,不然可以让姜侍卫和韩侍卫先一步去找船舱,不然她们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不过那密道被堵一事出来后,姜侍卫与韩侍卫整日里忙的焦头烂额,就是此时此刻,也拉着那营缮司的郎中大人杨佚在密道里面干活呢。
她们还是自力更生,靠自己比较稳妥些。
小团子身边站着的美人点了点头,头上戴着长长的墨蓝色帷帽遮面,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听那淡淡清澈的嗓音,冷冷清清的传来,“去吧,本郡主只等一刻钟。”
二人低身行了一礼,匆匆离开,“是,奴婢们快去快回。”
“表姐,”小团子一只手抱着不老实的盼盼,一只手拉着她那仙气飘飘的斐蓝色衣裙,软呼呼道:“您看那船上表演的人,是不是比他们口中的沈家小姐,还要厉害?”
尉迟鹭低头瞥了他一眼,在他的示意下,跟着他的目光一齐看了过去。
那湖面只上,又突然飘来了另一艘漂亮的不像话的船只。
船头一圈,摆满了莲花灯,幽幽柔柔的莲花灯明亮而温和,映射出来的小小的微芒,静悄悄的打落在那翩翩起舞的小人身上。
小人穿着一袭清透素雅的青蓝色软糯裙纱,动作轻盈欢快的扭动着自己那纤细柔美的腰肢,就像那莲花精成人了一般,美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船只渐行渐近,渐行渐近,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那小小的人儿,也变成了舞姿清新脱俗,眉目艳丽娇俏,唇中含花似画的美人儿。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倒是说了一句客观的话,“确是如此。”
这人的舞姿仿佛渗透了她的身体四肢,骨髓血液中,所展现出来的美感与力量,绝非沈诗语那花架子可比的。
而沈诗语似乎也有自知之明,此次赋诗比艺之中,选的是琵琶,而不是跳舞。
小团子又轻哼了一声,道:“她是好,但十一觉得,鹭表姐您跳的才是最好的。”
尉迟鹭猛的转过头来,瞥着那抱着小兔子的软软少年,幽深道:“你怎知本郡主会舞?”
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舞姿。
是以人前人后,她都是一副高贵的不可侵犯的建平郡主模样,只可高高在上,不可与常人为伍。
但世人不知的是,她的琴棋书画,也是梧州城一绝。
这主要归功于她的母妃,前任首辅大人唯一的女儿——金蕴儿。母妃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教导过她这些东西。
那时,母妃说的是,“女儿家学些艺曲,没有坏处,反而在某些时候,会给自己莫大的帮助。”
不过她还小,不懂事,只想着玩闹,哪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可在前辈子里,知道那群野蛮人喜欢这些舞艺时,她阴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