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睛,绝非池中之物。
南疆之人,必有此异者。非南疆者,必是异族人。
不管是哪里的人,都不可不防,必须要彻查他。
“奴才知道郡主的忧虑是何,奴才也派人探查过他。”
“探查结果如何?”
邓承雁抬眸看向她,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沉意,道:“什么都未探查出来。”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探寻出来?”
“没有。”
尉迟鹭嗤笑了一声,暗叹这个仲孙南阳果真是深不可露,就连邓承雁都未探查出他什么来。
“不过郡主,不管他是何身份,他都有几分的危险性,您要离他远些才是。”
“你是第二个对本郡主说这些话的人。”
邓承雁惊诧的抬头看向她,问出口道:“还有谁这样问过郡主?”
“是本官。”大牢外,骤然传来了一道深沉的声音来。
二人顺声转过身子去,就见男子身着一袭蓝暗花纱单袍,竖起的墨发上插了一根蓝色垒丝玉簪,露出的额头高挺饱满,眉目深邃如画,面如冠玉,凝脂朱唇,整个人不徐不慢的走来,脸色却黑沉如底,比深渊还恐怖。
“长史大人?”邓承雁急忙的回过神来,缓缓的拱手冲他行了一礼,“奴才见过长史大人。”
“这么晚了,”盛稷踏进了牢房内,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有几分森冷,“邓掌印,怎的还在这儿?”
“长史大人说笑了,奴才是给建平郡主送了晚膳过来的。”
“那现在晚膳送到了,邓掌印应该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吧?”
这话的浅意是,晚膳送到了,你也可以滚了。
邓承雁听完之后,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勾起唇瓣来笑了笑,一双干净纯粹的鹿眸里,藏着一望无际的汪洋,漂亮的不像话。
若说盛稷是高雅圣洁的文人,不说话时,就是冷面无情的长史大人,那邓承雁就是时而风雅,时而清秀的俊逸公子。
他说出的话,也很是清澈明亮道:“长史大人说的是,不过奴才正与郡主说话,没有郡主的意思,奴才不敢离开。”
这话的浅意是,我与建平郡主说话,与你何干?
郡主都未让他离开,他又算什么,开口让他走?
盛稷听言,冷嗤一声,笑了出来,眸光极尽薄凉道:“邓掌印,你要知道,有些事,不可为,有些人,不可得。”
第272章 押卖物 隔岸观火
晚间酉时正
大牢内
一时气氛有些僵持起来,隐有火药意味,就差当场燃起来了。
尉迟鹭不作声,冷冷的站在床榻边,看着他们二人的对峙与焦灼,如隔岸观火之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听言,邓承雁自然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在警告着他些什么,但是他又岂会惧怕这些?
不说他口中的事是何,人又是谁,单论他此番的言论与姿态,就让邓承雁的心里,深深的不喜。
自然,这其中也有另一层的原因在里面。
邓承雁开口道:“奴才愚钝,不知长史大人所言何意?”
“你会不知?”盛稷轻勾朱唇,暗含嘲讽之意道:“陛下几次三番召见邓掌印,比之穆掌印而过之不及,本官觉着,邓掌印应该聪慧才是,否则怎能得了陛下如此器重?”
“长史大人说笑了,奴才怎敢与穆掌印攀比?不过都是陛下抬举,奴才才能得见圣颜,为陛下办事。”
“是吗?陛下抬举的怕也是有心之人吧?”
若不是他有心上位,陛下又岂会器重他。
毕竟,别人帮着你上位,远比不上你自己心里存的野心来的要汹涌和澎湃。
“难道长史大人不是吗?”
他说他有心,难道他盛稷就没有往上爬的意思吗?
不然他又岂会做上如今的高位,还伸手插入了内阁。
“你倒是会说。”盛稷逼近了他,一双燕眸里具是沉意的寒冷,“期着邓掌印可以一直这样,能言善道,得陛下赏识。”
邓承雁勾起唇瓣来轻笑一声,微低着身子给他行了一礼,“奴才也期着长史大人,步步高升,永坐高位。”
“自然,多谢。”
“那奴才就不打扰了。”邓承雁转过身子来,弯身行了一礼,“奴才告退。”
尉迟鹭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了话,“你去吧,记得答应本郡主的事。”
“奴才明白。”邓承雁走出了牢房,带着一旁装作木头人的阿来一起,提着食盒离开了廷狱监。
直到他们都离开,牢房内才安静空旷了下来。
盛稷才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去,嗤笑一声说道:“郡主的戏看完了?”
方才他们说了那么多,也不见她出声说上一句,怕不就是看着他们争论,心里指不定的嗤之以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