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戈身子直直的向后退去,摇头道:“属、属下一定谨言慎行,绝不给公子添麻烦。”
“那你就待在房内,别给外面的人认出来!”他拉开房门,大步而出。
彭戈愣在原地,见人走了才急道:“可属下想帮您的忙啊!”
“用不着你。”
……
茶馆内
一楼大厅人满为患,一眼望不到边,甚至出现了人挤人、举袂成幕的壮观场面。
二楼各个雅间都被打开,只拉上一卷遮人的草面竹席,外挂一个核桃木牌,上面写着房号,即参加此次盛宴的墨客们作诗绘画的顺序。
楼下,十寸高的台子上,被摆上了红木回纹枨书桌,放置了最简单的文房四宝,一些宣纸备用。
掌柜的走上台来,高抬手臂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道:“诸位,今日濡兴茶馆头一遭,接了第一公子盛川渝的举办邀请,特意挂红!”
话音刚落,台下纷纷炸锅而起,满目不可置信。
“什么?!”
“第一公子盛川渝?!”
“他怎么在这儿?他们盛家不是被抄斩了吗?!”
“是啊,听说他被建平郡主给保了下来,怎么,不在宫内享福,跑到宫外来做什么?”
“盛川渝他会举办诗会吗?掌柜的,别到时候砸了你们濡兴的招牌!”
“可不是,别砸了招牌啊!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静、安静!!”掌柜的大喊,急的一张脸都憋红了,道:“诸位!诸位请听在下一言,在下虽不知盛川渝是何人?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但是!但是,他盛川渝乃是我梧州城第一公子!竟然担得起这名头,那自然就能让我等,心甘情愿的为他举办此次诗会!”
房间内
彭戈坐在榆木长凳上,剥着花生,听着楼下的壮言壮语,差点噗嗤笑出声来,“你还不认识公子?”
他能说,他也不认识公子吗?
“诸位!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濡兴茶馆的规矩,凡是挂了红绸的,那必是有一番精彩的较量!”
“只要是参与赏诗会的人,不管是否取得头筹,都会有濡兴送出的上等茶叶一份!”
“此刻,所有参加盛宴的人,都已在楼上的雅间等候!按照各个房间号的顺序,咱们从东面第一间开始数起,一直到最后一间的西面!”
“所以,我们作诗的顺序便是从东面开始,一直到最后,再从最后一间,作画回来,再最后,从第一间补墨,到最后一间!”
台下
有人大喊道:“掌柜的,你别介绍了,介绍我们头都晕了,快点开始吧!”
“就是啊,快点开始吧,梧州城谁不知道这赏诗会的规矩?”
“开始!掌柜的开始啊!!”
“好好好!!”掌柜的被逼的都快要下台了,忙最后喊了一声道:“拔得头筹的人,我们濡兴茶馆愿意在三年之内,做到进店喝茶,分文不取!”
“下面,就请第一间的一号开始,一柱香的时间,作好一首诗!”
“二号,从半柱香的时候开始作诗,一柱香结束后,收取一号的诗文,到下一柱香的半途,收取二号的诗文,自此,三号开始作诗,反复以往!”
“来人,点香。”
“好!!”众人激烈的欢呼,人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劲,好像比试会友的人是自己一样。
第28章 再补墨 先诗后画
濡兴茶馆
书桌台上,被点上了沉香,时间静静的走动,香料静静的燃烧。
众人仿佛随着这袅袅之香而沉寂了下来,安静的看着楼上雅间的文人墨客们作诗。
即使有门帘阻隔,可依旧阻挡不住他们猎奇高昂的心态。
很快,一柱香烧完。
有小厮取了一号雅间的诗词出来,一边下楼,一边朗声道:“《敬梧州》——粟湖东接梧州,柳堤苇岸连云际。烟村潇洒,人闲一哄,渔樵早市。”
“好!好诗!”
过半柱香后,又有一诗出,“《咏经年》——永昼端居,寸阴虚度,了成何事。但丝莼玉藕,珠粳锦鲤,相留恋,又经岁。”
“好!好啊!!”
“《别旧歌》——因念浮丘旧侣,惯瑶池、羽觞沈醉。青鸾歌舞,铢衣摇曳,壶中天地。”
“好诗!!”
“《尚怀意》——飘堕人间,步虚声断,寒露风细。抱素琴,独向银蟾影里,此怀难寄。”
“这首极妙啊!!”
还有一首,小厮甩着手中的诗文,站在楼梯间大喜,朗诵道:“《秋与》——昨夜霜风,先入梧桐。浑无处、回避伤容。问公何事,不语书空。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往来庭下,光阴如箭,似无言、有意伤侬。都将万事,付与千钟。任酒花白,眼花乱,恣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