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去不得!?”
“郡主,此事若是传出去被朝臣们听到了,又会是数不清的奏折非议。”
朝臣朝臣,天天挂在嘴边的不是这个规矩,那个体统,就是这些朝臣的。
她是郡主,又不是官臣,凭什么要时时刻刻拘束着她?!
尉迟鹭烦躁的端过桌几上的川心酥,玉手抬起捏了一块出来,碾碎了又扔在一旁,不喜至极。
“郡主……”他深感无力,自是知道她这一番动作是不想听他的唠叨罢了。
但是他年长她几岁,又在朝为官,深谙朝堂上那帮大臣们的迂腐之心,随便一言,都能把郡主陷入绝对的困境之中。
他不得不防啊!
“您想做什么,都交由下属来做便可。您是高贵的郡主,理应生活在皇宫内,恣意妄为。以后,就莫要来此地不合身份的地方了。这对您,对皇家,对整个尉迟家都好。”
“尉迟家!尉迟家!尉迟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不知疲倦,夜以继日的盯着本郡主?!”她发疯了一般将整个瓷盘里的糕点全部砸在他的身上,一双迷人的桃花眸泛着生气的怒火,那样鲜明热烈,艳丽生动。
韩纪并未有任何的怒色,反而一脸平静的挥了挥衣摆处的糕点碎渣,抬头看她温和道:“好,算是我说错话了,我向郡主赔个不是。”
尉迟鹭被他这副平常的反应给气到了,站起身怒道:“你知道本郡主为什么进去这里吗?还不是因为鬼钰楼?!”
“本郡主要知道上次刺杀本郡主的暗卫是谁!否则,等到他们下次再出手行刺本郡主时,你让本郡主被动等死吗?!”
“本郡主不想,不想再体验一次死亡的滋味了,你明白吗?!”
“郡主……”他神情微变,诧异的看向她,身子往前倾去,低声认错:“是微臣的不是,微臣不应该如此言语,还望郡主恕罪。”
“微臣知道您受苦了,也明白您日日所受的煎熬,微臣会想法子除了鬼钰楼这个祸害,给郡主您报仇的,好不好?”
“当真吗?”她抬眸看向他,有几分的不相信,又有几分反应不及的可爱。
韩纪轻轻笑了笑,点头道:“自是当真的,否则微臣若是再说下去,怕是郡主要哭了。”
“胡说八道!本郡主怎么会哭?!”尉迟鹭不自在的撇开脸去,又坐了下来,哼声道:“穆掌印告诉我,他只是怀疑鬼钰楼,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未曾轻举妄动。”
“而本郡主刚刚去了云香院,打听到鬼钰楼背后之人,或许与官场的什么人有些联系。”
“官场?”韩纪微微蹙起了眉头,容颜低下,有些许思索,“官场能有什么人与鬼钰楼之人勾结?”
“本郡主不知。”
“怪了……”
第75章 大理寺 王家公子
马车外
弯月如勾,清影光洁。夜色有些暗沉,晚间刮过的冷风也萧索极了,好像吹进了心间,那样的彻骨寒冷。
盛稷透过窗纱看向马车内,那暖柔的油光下,两道长长的身影离的极近极近,就好似亲密的靠在了一起。
所以,刚刚在云香院内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吗?
梦醒了,留给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芍走了过来,低声行礼道:“盛校尉,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回外营吧?”
“我……”他眸光有些颤然,失落的收回了视线,低声回礼:“好,那下属就不打扰了,替下属向郡主说一声,下属先离开了。”
“是,盛校尉放心,奴婢一定带到。”
“告辞。”
“盛校尉慢走。”白芍转身上了马车。
他转过身去,看着那马车内形成的三道幽长的身影,一个挨着一个,很快便将马车内的间隙给占满了,当真是再无一丝多余的位置留出。
盛稷勾唇讥讽一笑,抬脚转身离开,背影孤寂而透着森冷,月下清影独照,越发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凉。
刹那,尉迟鹭忽而掀开窗纱看了过来,冷声:“你要去哪儿?”
“郡主?”他诧异的转过身来,燕眸含着一丝可见的心喜。
她厉声道:“姜赫去了县丞府衙,你不来替本郡主驾马,让本郡主如何回宫?!”
“郡主恕罪。”他连忙弯着身子冲她行礼,“是下属思虑不周,下属这就替郡主驾马。”
“郡主,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没有想到这一层。”马车内的白芍也低下头去,冲她行礼认错。
唯独韩纪此刻,颇觉自己像个外人一般,微微起身行礼道:“那微臣就不打扰郡主了,微臣告退。”
“嗯,鬼钰楼的事你暂且不用管,等本郡主查出那人是谁,再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