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层至最高层,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排接着一排,肆意醒目的醉人。红色的丝绸彩带更是从屋梁顶坠下,绚丽多姿,独具匠心。
大厅中央是一座圆形樟木搭建的红色地毯舞台,上面正在翩翩起舞的姑娘们,个个姿容秀美窈窕,身段袅娜轻盈,甚至一颦一笑之间,都能勾的台下的男子们一颗心为之颤然。
萱儿倚在壁柱子前,抬头笑着打量他们道:“不知二位贵客想去哪一层啊?”
“哪一层可有什么讲究?”盛稷首先出言询问。
她笑的花枝乱颤道:“那自是有讲究的,这越往上,价越高。姑娘嘛,自然也就越好。”
他转过身去看她,“公子?”
尉迟鹭反之看他道:“那就最上层,你没带银钱?!”
“公子这话……”盛稷朱唇轻扬,笑了。
他敢说他没有带银钱吗?
如今二人已经进了这楼里,若是没有银钱,怕是会被这楼院里的人给打出去吧?
盛稷从衣袖间掏出好几张的百元银票递了过去,这是他下午特意去濡兴茶馆找士叔取来的,办事的钱。
萱儿笑着接过,当场就分了一张给岚儿,伸手邀请道:“快快快,楼上雅间请,我这就去为两位贵客叫来我们院里的花魁——流月姑娘来服侍贵客。”
“有劳了。”盛稷低声回了一句,转首看向身旁的人,道:“公子请——”
尉迟鹭瞥了一眼带头的两个人,抬脚走了一步,却没有上楼,而是凑近他,冷颜低声道:“你应该跟本郡主说清楚,这银钱是从哪来的?”
出手如此阔绰,不说他有私产她是不相信的!
当然,她自是知道他私产是什么,但是她要的,是他亲自的坦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他微微低下头,回道:“晚间回去便告知郡主,此时还是办事要紧。”
“本郡主当然知道!本郡主需要你来提醒吗?”她轻笑一声,又将扇子打开,恢复成那副迷倒众生的潇洒公子模样,抬脚上了楼。
盛稷跟在她的后面,不徐不慢的上着阶梯,她走一步,他便走一步,同步极了。
不知为何,那嘴角翘起的弧度,从进来时就没有下去过。
当真是,第一次见郡主男子装扮,比起女子时的娇媚冷艳,竟多了几分下凡尘的亲和,就连那脾性都随意暴露在外,少了在宫廷时的遮掩,自在了些许。
他也,更欢喜几分。
“嘎吱——”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萱儿回头看着他们道:“两位贵客请进,我这就去为贵客叫些酒菜来。”
岚儿站在他们的身旁,视线从上楼时,就一直黏在盛稷的身上,毕竟容貌清秀,出手又大方的男子,谁人不爱?
此时,她伸出手便要扯他的衣角道:“公子下次来,还叫奴家引路可好?”
“啪!”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尉迟鹭容颜清冷,手中的扇子蓦然一合,用劲便打了上去,厉声道:“说了,别碰我们!”
“啊,你……”她疼的缩回了手,泪珠在眼眶打转,可怜兮兮的对着盛稷控诉道:“公子你看他,怎么这么粗鲁啊!”
他却蜷手掩唇一笑道:“姑娘自重,我家公子不喜姑娘这轻浮的举动。”
“你们——”岚儿愤恨的瞪了他们一眼,哼一声离开了。
萱儿不自在的笑了笑,道:“贵客别与她一般计较,她性子便是如此,贵客快进来吧——”
尉迟鹭嘲讽一声,抬脚便进了厢房,“什么东西?”
也敢在她面前不知尊卑,肆意犯上,她就应该剁了她伸过来的手。
盛稷跟在她的后面进去,低声:“郡主莫要生气。”
萱儿带他们进来,便出去了,道:“我这就去叫人过来,还请两位贵客稍坐——”
“嘭。”房门被轻轻拉了起来,微微阻隔了房内外的动静。
一时,房内只剩他们二人在,再无旁人。
尉迟鹭这才恢复本性,怒声道:“今晚若是套不出鬼钰楼的消息,本郡主一定剁了你!”
“郡主息怒。”他抬手端过桌子上的梅子青釉茶杯,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问完这些事情,我们立刻就出去。”
她抬手推开,冷声:“要喝你自己喝,本郡主不需要!”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些什么东西进去?
盛稷收回了手,放了下去,“郡主放心,这水是干净的。”
“你怎么知道?”
“看它的水质,并无任何的杂滤。”
“呵,你说它没有就没有了?”尉迟鹭偏不信他,自然更不信这茶水。
他也没有纠结,而是自己端起喝了一口。
尉迟鹭挥手便打了上去,怒嗤:“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