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为被关在审讯室多日,精神不济衣衫凌乱,但眉宇间那抹上位者的镇定和傲气却没有散。
他听到祈行夜的问题并没有慌乱,反而只是嗤笑了一声,依旧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原位上,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污染?”
蔡琰为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看向桌子上被重点标出来的行车坐标:“就和很多人压力大会抽烟喝酒一样,我只是选择用海边独处来平息压力。难道看海犯法吗?”
“祈侦探,我知道你年轻性急,很想做出点功绩证明自己。但是。”
蔡琰为抬眼,沉沉看着祈行夜:“太急功近利,也不是好事。尤其是拿调查局的同僚,杀良冒功——祈侦探,这就是你和商南明一贯的行事手法吗?”
他微笑:“这会让人怀疑,过去那些积累到让商南明坐上特殊长官位置的功绩,是否也是这样来的。”
蔡琰为老神在在。
祈行夜却目露悲悯,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不知道吧?”
他轻声叹气:“唉,也是,毕竟你级别不够。”
一句话差点没戳死蔡琰为。
他眉头一跳,皱眉问:“不知道什么?”
祈行夜却摇了摇头,遗憾道:“不行,你级别太低,没资格知道。”
从被关进审讯室就没变过表情的蔡琰为,立刻就被祈行夜几句话破了功,横眉立目。
“我是南方分局局长,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和商南明同级别!他知道的,我也能有权限知道。”
商南明的调任是蔡琰为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长久溃烂,早已经不可触碰。
祈行夜没用太多时间,几句话就让蔡琰为全线破防。
愤怒会令人理智消退,失去判断力。
蔡琰为也不例外。
祈行夜有意引导下,蔡琰为口不择言。
“他商南明有什么功绩?不就是科研院吗,我也能搞一个新的出来,我怎么就比不上商南明了!”
“新的?呵,我可没见到哪个新科研院。”
“废话!我放在海上了你当然不知道,等科研所的项目实验成功了,我看林不之还有什么借口,借……”
蔡琰为说着说着,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眉眼一怔,没有防备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也戛然而止。
直到他对上祈行夜似笑非笑的眼眸,才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背着林不之做的,与科研院对标的,新的,海上科研所?”
祈行夜挑了挑眉,笑着单手支头,倾身向前看向蔡琰为:“继续说,我在听。”
蔡琰为却心下发冷。
他下意识瞥向一旁,那里,录像机在尽职尽责的运作,将他们刚刚说的所有话全都录了下来。
蔡琰为敢肯定,自己与合作伙伴的行事之缜密,不会有任何第三方知道。
那人来去无踪影,将所有痕迹全都无声无息抹除,如果那人不想,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拿到海上科研所存在的证据,更不可能联系到蔡琰为身上。
只要合作伙伴不想着丢弃蔡琰为,蔡琰为就是安全的。
这也是他坐在审讯室多日来,仍旧镇定的最大依仗。
只要蔡琰为一口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和他没关系,调查局没有证据,就算怀疑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
他刚刚,就在祈行夜的激怒下,自己承认了一切。
蔡琰为只觉得心脏发冷,看向祈行夜的目光充满愤恨:“你是故意的!”
祈行夜摊手:“兵不厌诈。不好意思啦~虽然蔡局长您年纪大,但脑子好像不行呢。”
他笑眯眯指责道:“你看,像你这样的蠢人,也想要超过商长官吗?想想世界和平都更靠谱。”
他摇头,故作叹息:“怎么有些人就认不清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呢?比不上商长官就是废物啊。”
“你!”
蔡琰为被激怒,热血上涌,愤怒扑向祈行夜。
然后下一刻,天旋地转。
“嘭——!”
等蔡琰为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按住脑袋死死压在金属审讯桌上,头顶白炽灯刺眼得让他眼睛发疼。
而祈行夜的身形笼罩在灿烂光芒中,让他眯起眼仍旧看不清。
却在反应过来后,心脏直直向下坠去。
审讯室外传来一阵慌乱脚步声,然后就是罗溟带人一脚踹开审讯室的声音。
“祈侦探,您没事吧?”
“报告上峰,蔡琰为在关押期间暴起伤人,袭击调查官。”
罗溟皱眉,眼神不善瞥过蔡琰为,又赶紧关注祈行夜:“你没事吧?”
关心祈行夜的人中,很多都是资深调查官,还有和蔡琰为差不多同期的长官。
但有些本来在情感上偏向蔡琰为,不赞同对劳苦功高的分局长无证审讯的人,眼神却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