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院是明言的,明言是明镜台生理上的亲生父亲。
虽然父子两个一脉相承的冷漠,谁也不在乎谁。但这些年来,关系到底还是维持在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上。
可林不之就不一样了。
在商南明看来,林不之是调查局的吉祥物。
可那位总是笑吟吟气质温润的局长,在外界,却是污染二十年来绝对的定海神针,无可撼动。
林不之为数不多的真正温情,都给了秦伟伟和商南明。
于是在明荔枝心里,林不之和商南明,也就成了为数不多能与明镜台分庭抗礼的存在。
从侦探社走到冰淇淋店,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明荔枝已经拽着祈行夜的衣角担忧的说了二十几遍。
感觉自己养了个复读机的祈行夜:“哔——”
他面无表情捏住明荔枝的嘴巴:“关机。”
明荔枝:“呜呜!”
失去了厉鬼这个超好用空调,走出侦探社的祈行夜也感觉到了一丝炎热。
冰淇淋店外排着长队,放暑假的孩童挤在门口叽叽喳喳,鸟儿一般没有停歇。
巷口的大榕树投下阴影,斑驳树影间轻摇蒲扇也能带来几缕清凉。
照旧出摊的李龟龟见祈行夜看来,立刻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神,示意坐在冰淇淋店门口的那位女士。
李龟龟:看见没,就这个,明荔枝他哥派来的探子。
祈行夜比了个手势:OK。
明镜台有关注小荔枝的方式,祈行夜也有自己的反侦察手段。
遍布各处的朋友们,就是他的眼睛。
天热也依旧坚持出摊的李龟龟,就是祈行夜放在侦探社外的重要哨兵之一。
等那位打扮得像是温柔母亲的女士,看到祈行夜微笑着径直向她走去而警惕时,已经来不及了。
“明镜台让你来的?”
祈行夜眼疾手快,一把将要起身的女士重新按回去,笑眯眯道:“要是让明镜台知道,你不仅没有做好监视的本职工作,还被明荔枝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明镜台会是什么反应?”
女人顿时汗都下来了。
“你想要什么?”
女人看了眼祈行夜身后的明荔枝,一脸警惕:“你要对明小少爷做什么?”
祈行夜无辜摊手:“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要对小荔枝做什么。而是。”
他轻笑着缓缓俯下身,在女人身侧低声耳语:“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
“但到底要不要告诉明镜台,你可以自行做决定——要么,将明镜台的行踪告诉我,我们今天没有见过面,我只是带小荔枝来买冰淇淋。”
“要么。”
祈行夜歪了歪头,笑得毫无阴霾:“听说,明镜台对待废物不留情面?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你的疏漏,会怎么做?”
女人慢慢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背光而立的祈行夜时,仿佛在看魔鬼。
她眼神慌乱四处看去,想要找到能解困的方法。
祈行夜却不准备留给她思考的余地。
“荔枝,手机。”
他懒洋洋向后伸手,明荔枝立刻乖巧将手机递过来。
他则作势准备打给明镜台。
——别人如果想用明镜台威胁他的下属,或许是天方夜谭。可明荔枝……作为明镜台捧在手心怕掉的亲亲弟弟,他是真的有明镜台的号码啊!
还是可以在任何时间地点拨通的畅通无阻。
“等,等等!”
女人赶紧大喊着伸手抓住祈行夜衣摆:“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谈。”
真要告诉了明镜台,那可就是上达天听了。
女人一想到悬镜集团处理无用废物的手段,顿时就在炎炎夏日感觉到一股冷意。
“我也不知道明先生的行踪,我只是个小卒卒,根本连明先生的面都见不到,只是向明先生的秘书汇报明小公子的事而已。”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道:“请您别为难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在示弱,哀哀看着祈行夜蹙眉无助,单是那份脆弱就足够令人犹豫不忍心。
祈行夜却依旧笑眯眯的垂眸看着她,不为所动。
“我数三个数。”
他笑道:“你不说的话,我们就让明镜台知道你这个小卒卒的存在,怎么样?”
“一。”
“等一下!”
女人惊愕:“前面的数呢?怎么直接就一了!”前面的数被你吃了吗?!
祈行夜耸耸肩:“不好意思赶着去买冰淇淋,我们还是速战速决好了。”
见祈行夜真的不受威胁,女人面色颓然,她骤然塌下肩膀,有气无力道:“我只知道,明先生最近在亲自接洽一桩大买卖,似乎是A国华府那边过来的人。”
她沮丧道:“再多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