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吗?动祈行夜?那可是连那位先生都不敢轻易动一下的人物,你以为祈行夜就只是祈行夜而已吗?他代表的,根本是他身后盘根错节的庞大人脉!”
人类对交朋友这件事,一直都有一个早已经定好的心理限度。
一生能有多少朋友,会有怎样的朋友……有很多,甚至是从孩提时期,就已经做好了规划。
但再如何憧憬,也很少有人会立下目标,说自己要交上几万个朋友。
祈行夜,却是其中绝对的异类。
“我到现在都没有梳理清楚,那家伙到底有多少朋友,又有多少不能惹的人物愿意为他鞍前马后,把酒言欢。”
陆晴舟冷笑:“你现在胆子倒是大了,我都不敢随便动的人,你倒是敢动一动了?怎么,你是想要害死我,还是取而代之啊?”
下属敢比老板的功绩胆色还大?
功高盖主,只有唯一的结果。
陆晴舟看向曲至星的眼神也忽然忌惮,充满探究。
“抱歉。”
曲至星迅速道歉,却又温声补充道:“对不起,陆先生,我没想到这样做会伤害您。只是……”
他的目光轻轻落在陆晴舟刚重新包扎好的手掌上,虚虚拢着陆晴舟的手腕:“您受到这样的伤,我又如何能甘心?”
“主辱臣死。先生,不论是怎样的敌人,只要您想要除掉他,我都愿意为此赌上我的性命一试。”
曲至星单膝跪地,仰头看向陆晴舟的目光极为认真,没有半点虚假。
“从您当年愿意给我一次机会,雇佣几乎要被逼死的我在您身边,我就已经是您.的.人了。这条命,是.您.的,您可以任意挥霍。”
曲至星认真问道:“所以先生——您想杀死祈行夜吗?”
不问要不要,只问想不想。
抛弃了所有利益的计算,丢弃理智,只单纯以情感来问一句:先生,您需要我吗?
为了您,拼上这条性命又何妨。
即便是陆晴舟,也不由得愣住了。
他搭在曲至星肩膀上的手,无意识滑落:“你……”
以利益算计人心的精明生意人,从未想到竟然还有人真心爱护自己至此,甚至不惜搭上命。
陆晴舟眼神复杂,抿了抿唇却又冷声拒绝:“不要。”
他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个商人,正经商人。对别的没兴趣。”
“再说,你也打不过祈行夜。”
陆晴舟磨了磨牙,恨恨道:“再随便招惹祈行夜,我就是狗!”
桃子镇一事之后,陆晴舟算是看出来了,祈行夜这个疯子,如果想对他动手,要么就一击必中立刻弄死他,要么就闭上嘴乖乖缩回壳里别动心思。
如果没能弄死祈行夜……
那祈行夜的敌人,将迎来迅猛如海啸的反扑。
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生噩梦。
曾经单打独斗照顾自己,为自己从流浪街头,到拼杀出一条直通京城大学的路的祈行夜,绝非寻常人以为的良善温和。
那张笑容下面,遮掩的是猛兽般不死不休的凶狠。
——哪怕暂时打不赢你,也要从你身上硬生生撕下一口肉来。
祈行夜会从暴雨的街头,救回濒死的左春鸣,也是因为他在左春鸣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那是出身朱门高第,一生顺遂富贵的人们,永远无法理解也无法拥有的凶悍。
陆晴舟只要稍作回想起在酒店角落时,祈行夜缓缓俯身看向自己的眼神,就觉浑身发冷。
更加坚定了他此刻拒绝的信心。
“你信不信,你前脚去截了祈行夜,后脚商南明秦伟伟林不之明镜台云翳清左春鸣……就能天罗地网找到我,就算我躲在月球上都能把月球打穿杀死我。”
陆晴舟拽住曲至星的手,认真道:“曲至星,你是觉得自己的薪水太少,在变相要求涨薪吗?”
啊?
曲至星一脸茫然的愣住。
他刚想要为自己解释说不是,就被陆晴舟打断。
“这样,你的薪水翻倍,月薪五十万……六十万。”
陆晴舟语重心长道:“你一个打工的,为老板拼什么命呢?一个月才几十万,你玩命干什么?”
“陆先生,我不是……”
“月薪八十万。拿多少钱,就干多少事,多的一样都不要做。”
陆晴舟拍了拍曲至星的肩膀,嘱咐道:“尤其是记得,给我离祈行夜和他的朋友们远一点。”
那是京城小小侦探吗?
不,那是核.弹。谁碰谁死的那种。
曲至星眼神遗憾又柔软,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已经被陆晴舟砸了个抱枕过来,让他赶紧把玻璃碎片清理干净。
至于之前被合作方放鸽子的事,在经历了刺杀祈行夜的惊吓后,陆晴舟已经生不起来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