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舟拎着公文箱,从容离开实验室。
等候在村外的保镖远远看到陆晴舟,立刻迎了上来,却在看清陆晴舟一身凌乱衣衫和血迹时大惊。
“陆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保镖队长立刻转头冲下属低吼:“医药箱!”
陆晴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刚碰到被祈行夜划伤的刀痕,立刻便蹙眉“嘶!”了一声。
“和一位故友聊了聊,激烈交换了意见,深入交流。”
他无奈:“就是这位朋友的脾气,不算好。”
他现在开始担忧下次见面的场景了。
——总觉得,下次再见到祈行夜,自己会被他生拆了。
陆晴舟: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
他先将公文箱妥善放好,才分出精力关注自己的伤,长腿跨坐在车辆前盖上,仰头任由保镖为自己处理伤口。
棉签沾着酒精刚触碰到伤口,陆晴舟就忍不住皱眉抖了抖,想要往后退。
保镖队长手一顿,无奈扶住陆晴舟肩膀,制止他的动作:“陆先生,您的伤口需要消毒,刚从那边回来,无法确保伤口是否被感染。”
陆晴舟蹙眉,滚了滚喉结:“很疼。”
“疼您也忍忍。”
保镖队长垂下眼睫,嘴上说让忍耐,手上动作却轻柔太多,仿佛对待易碎瓷器般小心翼翼。
他动作迅速的处理好伤口,撒上药粉又缠好绷带,将陆晴舟受伤的脖颈和肩膀妥善包扎好,手法熟稔。
引得旁边保镖频频回首:队长给他们或者自己处理伤口时,不一向是简单粗暴,不死就行吗?没想到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旁边人不由感叹:要不然曲至星怎么能做队长呢?对老板自然不一样。
“先生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传回来吗?”
陆晴舟抬手摸了摸包扎好的绑带,问:“总部那边,有表现出对桃子镇实验室的关注吗?我不在时候发生的事,汇报给我。”
队长垂首,目光仍放在陆晴舟身上,温声让他抬起手臂,方便自己为他脱下污脏的衬衫外套,擦拭血迹尘土,再工作利落熟练的换上崭新干净的衣物。
“那位先生正在执行自己的计划,尚未有消息传来,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保镖队长笑道:“这也是那位先生的信任。”
陆晴舟嗤笑:“那位除了他自己,何曾信任过别人?弑父都毫不在意的人……”
说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顿住。
“等等。”
他猛地抬头:“如果那位的计划成功,那商南明是不是就快要回来了?”
或者应该问:那位先生的计划,有失败的时候吗?
在那位的眼里,一切都是利用,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目的的手段,哪怕是他自己,在必要时也可以成为被他利用的工具,不吝于死亡。
“快撤离!”
陆晴舟神情骤变:“祈行夜在这,如果商南明回来,一定第一时间来找祈行夜。”
要是他们刚好被商南明堵死在这,可就好玩了。
保镖队长立刻为陆晴舟打开车门,抬手挡住门框的细心,随即在抬头时眉目严厉的命令保镖们动起来。
车队很快调转方向,护送陆晴舟和重要资料离开。
“战场上的事,果然不适合我。”
陆晴舟捏了捏眉心,疲惫叹气:“和祈行夜打交道就够劳心劳力了,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他多得知什么。”
最关键的是——“疼啊。”
他蹙眉不快:“都复活一次了,怎么就不能顺便去掉痛觉呢?”
他讨厌疼痛。
旁边保镖队长无奈摇摇头:“先生,别说傻话。”
陆晴舟:“……曲至星,你这话是想以下犯上?”
队长垂首温驯:“怎么会。”
“只是先生。”
他轻声道:“下次这些会受伤的事,就让属下来吧。您雇佣我,不就是让我保护您,代替您受伤的吗。”
陆晴舟皱眉,余光忽然划过一道黑影。
他愕然抬头,就看到远处公路上,一辆越野车踩死了油门疾驶而过。
调查局的车型。
而方向,刚好是桃子镇。
“商南明……”
陆晴舟喃喃,微笑:“幸好早走一步。”
他收回视线,扬了扬下颔:“回京城。”
“哦对,开一张五千万的支票给祈行夜的侦探社。”
陆晴舟是商人,言出必行,信守承诺。
他说要用五千万“买骨”,就不会忘记。
队长垂首:“是。”
“但您这样招惹祈行夜……”
他皱眉担忧:“真的不会出事吗?”
“会啊。”
陆晴舟支着头慵懒:“但做生意,尤其是与污染打交道,怎么能期待大家都是天真善良好相处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