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舟挑眉:“虽然我只是个生意人,但还是想说,如非必要,真是不想与祈老板你这样的人为敌。”
“关于污染,祈老板你知道多少?”
——一个世界,为了入侵和占据另一个世界,而做出的铺垫。
从1999年第一起污染事件开始,世界各地被污染而堕化的生命不计其数。
即便过去二十几年,但当年的后遗症依旧存在和蔓延,为数不清的家庭蒙上阴影。
但对于生命的伤害,从来都不是污染物靶向瞄准的目标。
它们最终的目标是:世界。
侵吞空间,占领世界。
污染推进的每一寸土地,被污染粒子占有的每一点空间,都不过是第二世界的马前卒,急先锋,为了给后面真正大部队的进发而创造条件。
“祈老板也看到了这个废弃世界的模样。”
陆晴舟侧首向窗外看去,声线磁性平淡:“之所以称这里为第二世界,就是因为它与我们的世界……本应该是同一个。”
“只不过是不同空间,不同时间线上,因为不同的选择而导向不同未来的结局。”
和平从来不是空气,存在得理所当然。
世界每一天都在坠落的边缘反复升起和毁灭,只是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拼命拉住这个世界,不让它真的被摧毁,倒向没有退路的可怖未来。
现实世界,为此而付出心血的人们胜利了,太阳依旧东升西落。
可第二世界……
“现在是新历24年,公元6077年,对第二世界来说,是第十三次核战后期。”
陆晴舟淡淡道:“这个世界,如果按照科技纪元来计算,已经被彻底摧毁过六次。从农耕社会的棍棒之战,到顶级智能AI核战,足足反复过六次。”
他眼带讽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人类唯一得到的教训,就是永远不会得到教训。”①
“不是吗?”
千疮百孔的世界再也无法负担起生命的重量,伤痕累累。第二世界每一天都在彻底倒塌的边缘摇摇欲坠,每当太阳落山,幸存的生命都会胆战心惊,暗暗祈祷明日太阳还会再次升起。
反复六次的循环彻底摧毁了文明与秩序,严重的核辐射和受损的大气层,使得人们饱受宇宙辐射和地面辐射的摧残,无数人只能在绝望中慢慢等死。
拖着疲惫的脚步,奔波在一个基地和另一个基地之间,希冀哪里能收留自己,给自己一口水喝,一剂药用。可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哪怕是一群野狗,一旦大量聚集,相处日久,也会自发的产生秩序。这里也一样。”
陆晴舟笑着敲了敲华贵椅子的扶手:“比如这里,就隶属于管理署。而第二世界里,还有另外一个能与管理署抗衡的存在……”
“乐园。”
祈行夜平静接道:“以天堂为名诱惑,却以拳头决定强弱的黑暗森林。”
陆晴舟讶然:“你知道?”
祈行夜微笑:“我知道的远超你的预设,所以陆晴舟,不用想着愚弄我。”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最好不要试探我容忍的底线。”
陆晴舟挑眉轻笑:“遵命。”
已经陷入混乱,脱离正轨的世界,就算再想要回到往日平和的社会,也无能为力。
当新历元年,两位首领带着各自势力横空出世,斗得难舍难分后的某天,他们意识到,对资源的竞争已经让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了希望。
再优秀的人,也救不了已经“死”了的世界。
所有能够确保生命存活下去的资源都在枯竭,星球衰败,急剧膨胀加速老化,就连空气和水都在快速流失。
留给第二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乐园】和【管理署】决定暂时握手言和,共同调转枪头向现实。
他们认为,与其占据着一个将要崩溃的残破世界,不如为人们重新找到一个新的世界,迁往那里,重新开始。
而他们选定的世界——就是祈行夜所知道的现实。
真正的,在时间与空间双重共轨下交集的正常世界。
“但是,跨越世界的搬家没有那么容易,就算已经做了决定,但世界与世界之间有严格的互斥规则,宇宙和物理法则运行期间,不允许一个世界的生命,轻易跨过时间和空间的洪流,进入另一个世界。”
陆晴舟摊手:“所以,第二世界就将自己的部分人打散,抛弃有形之物,化作无形的纯粹能量,穿越过界壁,逃避物理法则,进入现实。”
“而我们,将这种力量,称为污染。”
不仅仅是第二世界带来的辐射污染。
还有完全不属于现实的,异世界能量与现实互斥所带来的严重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