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槐不去看王武, 也当没听见。
手被绑住了,时槐静静地摸索绳结, 要是把绳结解开就可以放信号弹。
“今天就直接一些。”
荣安侯世子几步上前, 伸手扯破时槐的外衣。她身上浓烈的苏合香气让王武兴奋起来,伸手捏住时槐的下颌, 盯着她的唇瓣忽然短促笑了一声。
“岑嘉珩平日端着得很, 别说玩女人, 就是扒光了送到他跟前也能当柳下惠——”
“原来还是那些女人没时小姐贱,勾不到岑小侯爷不管不顾,躲着家中长辈在树荫里偷情!”
他越说越兴奋,伸手去扯时槐的裙子。
时槐终于解开了绳子,也顾不上裙子,抽出信号弹便放出去。对方冰冷潮腻的手探过来,时槐打了个寒噤,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但她咬着唇,本能啐了荣安侯世子一口。
“闭嘴。”时槐抽出腰间的匕首,目光落在他的咽喉处,片刻遗憾地移开,按照剧情来说她还真不能现在就杀了他。
荣安侯世子越发兴奋了。
他伸手,痴迷地钳住时槐的下颌,匆忙慌乱地解自己的衣裳,“我见了那么多美人,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尤物……王武又猥琐地笑了声,“我着人给你父亲报案,你父亲已经遣了府兵,将此处围了起来。”
时槐心往下沉,头一次觉得王武还是有脑子的。
岑嘉珩刚刚看着她跑开的,要是得知她不见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来找她。
但时府尹这人一贯是雷厉风行,在京城就是油盐不进的脾气,现在来了金陵也不是个在显贵面前唯唯诺诺的人。府兵里有时府尹的亲信,绝不会给岑嘉珩面子,至于硬闯就更不容易了……
“就是他再厉害,也来不及赶进来救你。”王武得意洋洋。
时槐挣扎着踹了他一脚,很快就被按住。
轻薄的纱帛在暴徒面前脆弱至极,时槐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反倒是被暴怒的王武扼住脖颈,试图逼她低头服软,“时槐,我劝你……否则别逼老子先杀了再玩你!”
王武体力不济,怒喝着说完,大口大口粗喘。
守在巷口的下人们不敢做声,显得深巷格外安静,只有王武野兽般的呼吸声。时槐觉得自己的唇被咬破了,鲜血透出浓烈的腥甜味,她固执地睁开眸子,冷笑了声。
捏着脖子就想让她服软……做梦呢。
时槐固执不肯低头,脖子和眼眶其实很酸,但她咬牙忍住了。黑暗里,巷口拉进一条影子,对方三两下将几个又怂又笨的小厮撂倒。
几步冲过来,拽起王武掀飞出去。
岑嘉珩呼吸急促,沉着脸将外衣扯下来,裹住时槐的肩膀。少女安静坐在墙角,漂亮的桃花眼倒映着月光,被泪水折射得粼粼生波,好像是察觉到他来了,才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他感觉怀里的少女打了个哆嗦,蜷缩身体靠紧他。
岑嘉珩觉得愤怒,又心疼。
少女却又立刻强撑起精神,伸手去摸他的腰间。她的手非常冷,冷意透过夏日的单衣,让岑嘉珩也有种脊骨一颤,凉意蹿到尾椎骨。
“你没什么连软剑也没带——”时槐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岑嘉珩的手无意识一紧。
不仅没有带软剑,乒里乓啷的弹弓、匕首、短刀,诸如此类的武器,他都没带。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窘迫被揭开,就像是叶公好龙之人,猛然觉察过来自己是个笑话那样。
但随即,少女抽出匕首递到他手里。
“岑嘉珩,防身。”
在他有动作之前,时槐急促地补了一句,“不要害怕,你可以的。”
“来了啊!”王武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他像是气急了,毫不犹豫地抽出防身的刀朝岑嘉珩冲过来,“来了就更好了,老子就怕你不来!!”
在后面跟来的楚国公府护卫也涌了进来,追在后面的是金陵城的府兵。
岑嘉珩闪身避开王武的刀,对方却气恼地提刀乱砍。
一边砍一边尖叫,“都看到了吧,长公主的儿媳妇已经被我糟蹋了——你们楚国公府也要完了,也要完了,岑嘉珩你和你的贱人未婚妻一起去死吧哈哈哈——!”
长刀远比匕首厉害,窄窄的巷子内,饶是岑嘉珩功夫好,也要防备怀里的时槐被他砍中。
王武不要命,专门挑时槐砍。
更是一把拽住时槐的衣摆,往下一拉,嘴里污言秽语越来越难听——
岑嘉珩闪身避开,将时槐往怀里一按。迎上王武的刀,温热的鲜血溅到岑嘉珩脸上,他觉得脑子空白了一瞬间,手里的匕首本能刺出,阻拦扑向时槐的王武。
他后知后觉听到噗呲一声,似乎有什么爆开。
眼前猩红散去,岑嘉珩看见自己手里的匕首捅入了王武的左眼,鲜血糊了王武一脸。对方尖叫着,提刀看向时槐,岑嘉珩想也不想夺过刀,疯癫眼瞎的王武却猛地往侧面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