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掰着手指头数着:“寒潭边,后山谷底,悬壁之上...还有药阁后面也种了一些。”
许忱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陪小师姐去到处走走,春暖花开,想必谷底定有不错的景色。”
“好耶!采花去!!”山鬼显然很喜欢这个提议,拉着许忱就走了。
景渊这段时间总不在住处,是因为往藏书阁去了。谷中收藏的魔教秘术,除了引梦纶音还有另外一门,名为牵魂游丝。据说练成可以操纵他人行为,这段时间景渊便是独自在藏书阁研习这门功法。
许忱陪着山鬼走走逛逛来到一片花田,此时姹紫嫣红好不漂亮。肥兔终于又看到口粮了,一蹬后腿窜进花丛又开嚼了起来。山鬼在花丛中嬉戏玩乐,一顶鲜花编织的花环轻轻的落在了头上。
许忱笑道:“送给小师姐的。”
山鬼拿下来仔细端详:“哇,好好看,好喜欢。谢谢三师弟!三师弟真好!”
景渊在藏书阁里,研究这功法已有段时日了,但领悟起来却总不得要领。景渊自认不算个品德高尚的好人,如果在谷外,或许可以抓个牢里的死囚实践一番,不必自己苦思不解。但如今人在谷内,他还做不出伤害同门的事来。就在独自苦恼之时,听闻窗外传来嬉闹的声音。
声音很是熟悉,景渊打开窗户一看,果然是许忱和山鬼。
许忱坐在大片的花海丛中,春光正好,草长莺飞,彩蝶在花间飞舞,阳光洒在许忱肩头仿佛点点碎金。他手里捧着一束花束,眉目带笑,仍由山鬼在他身上插花戴绿。春风拂面,花美人更美。景渊倚在窗边嘴角带笑,不自觉地看愣。
如今许忱内力逐渐恢复,五感也更加灵敏,察觉到藏书阁异动顺而望去,就见二楼窗边,景渊倚在窗台嘴角噙笑正注视着这里。许忱笑意更深地冲景渊挥了挥手里的花束,打着招呼。
春日里的锦绣花丛,景渊发现这个人还是跟幼时入宫时一样。明媚如花,暖入人心。幼时惊鸿一瞥,如今竟似还在眼前。可惜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景渊心底明白,许忱终有一天会离开涧月谷,也终有一天会取回记忆,当这人记起一切,到那时这副光景还能看到么?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渡过,许忱每日依旧除了练剑就是运功。只是最近领悟剑意不顺,总觉得剑招阻塞不得要义。询问慕容旬,得到的答案又一知半解,许忱知道这还需要自己领悟。慕容旬让许忱莫要心急,顺其自然自然会水到渠成。道理许忱也明白,却也按捺不住心中急切。
心中烦闷,剑不达意。许忱又强行运动,隐隐竟有反噬走火入魔之意。胸口传来一阵痛意,咣当一声,长剑落地惊醒了许忱。
许忱大口喘息着,回过神来才发现,已是汗湿衣衫。此时不能勉强了,许忱还是明白的。便唤来了苍术,又吩咐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讲究而精细的生活方式,许忱怕是永远都改变不了了。
竹馆屋内点着熏香,有安神清心之效,是许忱特意拜托山鬼配制的。许忱闻着安神香,打坐调息了两个小周天,胸口郁结才逐渐散去。
今天许忱不打算继续练剑了,但此时天色尚早,便不带剑只身出了竹馆。
许忱在谷内闲逛着,不觉又来到了藏书阁。许忱还未进过藏书阁,之前听苍术说过,这里是存放谷内武功典籍和历代谷主弟子事迹的地方。
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许忱轻轻一推,放慢脚步迈了进去。藏书阁不算大,就两层高,但里头摆满了书架,藏书数目也不容小觑了。许忱随机翻看了几本,有功法也有药理还有卜卦之类的书籍。
忽闻楼上传来声响,许忱悄悄地上了楼梯。如今许忱已经完全掌握了内力,如果刻意放低动作,旁人很难察觉。
上了楼,许忱看到景渊真背对着他在一书架前看着什么。
“师兄?”许忱唤道。
景渊心中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卷轴塞回书架,又随便拿了本什么代替,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师弟。”
许忱:“我随便转转,看到门没关就进来了。”
景渊摆摆自己手里的书卷说道:“哦,这里安静,少有人来,我到这边自己看看功法。”
许忱:“我刚才看到这里有许多功法剑招的书。”
“嗯,我们涧月谷毕竟传承了数百年,也是出了不少宗师高手的,流传下来的武功剑招自然不止轻舟剑法。不过...”景渊姿态自然地离开了书架走向许忱,“轻舟剑法攻防得当,剑招凛冽精悍是上上乘剑法了。你尚未将轻舟剑招融会贯通,可不要一心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