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涧国土地肥沃物产也丰富,可惜当政者昏庸,百姓日子不算好过,时常能见到沦落街头的乞儿。而这谷中十几名外门弟子皆是慕容旬外出时收留的,这苍术便是其中之一。
“三师叔是中州人吗?”
“是,家乡在临城。”
“之前配谷主外出听商贩听过,中州国很繁华,我以后也想去看看呢。”
“你是何时入谷的呢?”
“大概七八岁吧,有些记不得了。谷里的规矩外门弟子成年后可以自行离谷,谷主也会送上盘缠,只是离谷之后不可再回谷,也不能提及谷中事宜。”
“原来如此。”
“嗯嗯,谷主待人很好,我们都很感激。”
“你为何想去中州呢?你家乡不是在南涧国么?”
“我在南涧已经没有亲人了,回去也没有去处,听说中州富庶,百姓生活也安稳,我想去看看。 ”
“我在辽城有些产业,之后若有需要,可以去辽城找许字的商行。”
“那真是多谢三师叔。到了,这就是竹馆。”苍术带许忱到了一处院落,门匾上写着‘竹馆’二字。
许忱走进一看,这院子,庭前一汪水池,长廊连着正院,周遭种满了绿竹郁郁葱葱,正是正阳时分,阳光穿过竹林间的缝隙,细碎的光斑落下小石子铺满的地面影影绰绰,碎银般的光光点点在小池塘闪烁。
许忱心中了然,这屋子的布局陈列跟逐鹿山的竹院一般无二。“想来,景渊一开始在竹院开始怀疑自己身份也是这个原因吧。”许忱心中暗想。
“三师叔,这是谷内的弟子服。你试试合身不?有不合身的地方,我再带下去给制衣的弟子修改。”苍术捧着一套水云蓝的弟子服说道。
次日卯时,许忱一身弟子服来到了练剑台。练剑台是在湖内一湖中建造一水台,许忱来时,景渊已经先到了。
景渊本坐在长桌前打坐,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眼就见许忱从长桥走来。
许忱一身弟子服饰,形制剪裁简单,布料也一般,穿在许忱身上却也十分合身好看。景渊不免多看两眼,心中好奇,许忱这小少爷到底是怎么生养出这么一副好皮囊的,平日里锦衣玉带一副富家公子的慵懒姿态,如今青衣素裹却也是清风明月。
“师兄。”许忱向景渊打了招呼,便自己在一盘的长桌前坐下,也和景渊一样盘膝打坐起来。
之前取完金针,慕容旬便教授了许忱打坐运功的基本方法,帮助许忱尽快熟悉掌握体内运转的内力。不过景渊并不想让许忱如愿。
景渊勾了勾手指,从湖面引来一点水滴,轻轻一弹,水滴砸在许忱鼻尖。许忱一惊,看向对面的始作俑者。景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又凝成一排水滴,浮在半空把玩着。嘴角带笑斜睨着许忱说道:“师弟这么勤快做什么?师父还没来呢。”
许忱用衣袖擦了擦鼻子说道:“如今内力尚未完全掌握,我想多盘膝打坐应该有益。”
“现在能熟悉掌握几成了?”
“...大概,三四成吧。”
景渊手里还在不停地用内力控水,此时面前已经虚空浮着十几颗水滴,就听景渊悠悠说道:“三四层的乾阳心诀,要试试吗?”是问句却没有等对方是否答应,景渊五指一摆,水滴骤然飞向对面。
这要都砸下来,势必要弄湿衣衫,许忱不得已聚起内力形成气墙抵御,水滴悉数被格挡在外。景渊却不准备就此罢休,隔空控着水滴与许忱抵抗着,势要测出许忱深浅。
“师兄!”许忱已经感到吃力。
“嗯?师弟何事?”景渊装傻充愣。
许忱本就还不能熟悉掌握,加上景渊更是步步紧逼,一时恼怒失了控制,内力外放,形成的威压直接将水滴都震散飞开,身前的长桌也不能幸免,被内力波及骤然生出几条裂缝。
许忱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徒然去扶着长桌,可惜桌子还是不堪重负,在许忱手里裂成了几块。看着许忱惊慌失措的样子,景渊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师弟..哈哈哈......”
慕容旬过来的时候,坏掉的长桌已经被撤下了,而景渊与许忱则是同坐一案。
许忱显然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脸上还挂着不悦,景渊却是心情甚好。
慕容旬看到这一幕,却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只说道:“景渊,你师弟刚来谷中,你作为师兄应当多加照拂,知道吗?”
景渊:“是,师父,弟子明白,弟子会的。”
慕容旬点点头,又对许忱说道:“许忱,这几日在谷中住的如何?内力流转可还顺畅?”
“多谢师父关心,许忱在谷中一切安好,苍竹手脚勤快也很会照顾人,谷中环境都已经熟悉。内力...弟子每日按师父教授的方法运动调息,已能掌握三四层的功力。”慕容旬是个温润的性格,但毕竟许忱刚来谷中,彼此还不是非常熟落,故而语气中还是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