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忱:“......”
景渊挑眉笑道:“听完这正魔两道,你有何感想?”
许忱低眉叹道:“江湖多纷扰,又何须分正魔?”
夜里,许忱客房内。
多日的舟车劳顿,许忱终于找到机会好好洗漱一番,换了件干净崭新的天青色圆领长袍,料子也是极好的流云锦,见腰间也不系腰带,只用了系带草草一绑又挂了一块成色上佳的翠绿玉佩,鹅黄色的流苏穗子随着人行走,轻轻地摇晃着。
许忱靠在窗前啃着店家送来的苹果,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忽而一只信鸽飞入了许忱的视野,又飞入了与许忱相隔两间的客房。
许忱要了四间上房从左到右分别是山鬼、许忱、景渊和许忱雇来的马车夫。那只信鸽飞入的就是马夫的房间?!
许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是景渊的房间!许忱反应也快,嘴里还叼着苹果,抄起桌案上的茶杯,蹑手蹑脚的就来到墙边,用茶杯口贴着墙壁仔细偷听隔壁。
第二日一早,楼下食桌上摆着四副碗筷,许忱和车夫已经安坐两位了。稍晚过来的景渊见此情形,轻轻一笑一摆衣角就坐下了。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你这暗卫的功夫还练不到家啊。”景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对一旁的人随意地说道。
“殿下恕罪!”
这“马夫”是许忱在宣阳买马车的时候雇下的,一路上跟着许忱一行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如果不是昨晚许忱意外看到信鸽,恐怕都不会发现其真实身份是景渊的手下暗卫。许忱心想,难怪景渊此人心思缜密,却在马车里就对他侃侃而谈身世往事,现在看来这一行人出了许忱他自己,其他都是景渊的人。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种不被信任隐瞒的感觉,也谈不上让人舒服,许忱板着脸。
景渊甚少在许忱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只觉得有趣。这是生气了?景渊又好好回想一番,景允抄家、鬼城被抓乃至几年前分家时都没见许忱露出这种表情,现在却因为一个车夫身份在生气。不过景渊觉得许忱生起气来,板着脸的样子,也很可爱就是。
许忱长得好看,景渊也喜欢他的容貌。只不过,现在的许忱对于景渊来说,更重要的是他隐藏着的关于景渊血仇的秘密。景渊对其的要求是必须掌控在手里,一枚不可或缺的重要棋子,这颗棋子好看喜欢,便多看两眼多把玩几番,而到了时机成熟,即使会让棋子身处险境,景渊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嗯,我就不罚你了。这许老板都生气,你就去领他的罚吧。”景渊喝着碗里的热粥就着许忱这生气的模样当小菜。
一旁的暗卫:“阿?这...许老板,属下认罚!”
许忱带着薄怒:“那我倒是还要称赞一下,殿下的好器量啊。”
景渊笑道:“好说。”
许忱轻哼一声,对一旁的暗卫问道:“怎么称呼?”
暗卫:“啊?我...我叫秦六。”
许忱:“那接下来的路上,就有劳秦兄了。”
秦六:“应该的,应该的。”
“起晚了!起晚了!”山鬼火急火燎的冲下楼,扑到食桌前,抓起一个大包子就开始啃,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说过头,待会要去剑舞湖看飞花会:“许忱,你怎么还不吃呀。快点吃呀,不然赶不及了。”说这就往许忱手里塞了一个大肉包。
一行四人用过早膳便往剑舞湖赶去,一路上行人渐多,除了江湖中人还要不少文人墨客,以及前往盛会摆摊行商的小贩。
“正如我昨天所说,碧海剑宗以文雅著称,这一宗除了剑道也对琴棋书画一类颇有研究,宗派下也开设了不少书院棋室。故而这飞花会上除了武艺比试,文人墨客的诗词才艺都可上台争相斗艳。”景渊继续给许忱科普着江湖知识。
“原来如此。”许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几人在穿过一街道拐角,眼前景色顿时豁然开朗。只见湖宽数里,湖水碧色如玉,湖面在阳光下斑布细细碎银。十里桃花争相开放,春风拂过,撩得点点桃色絮絮飘起又缓缓落下,落在湖面上,落在行人身上。空气中都在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
山鬼看中一个燕子图案的纸鸢,许忱掏钱买下了。一旁的景渊似乎发现了什么,低声告诉一旁的秦六,照顾好许忱和山鬼,便退入人群中,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许忱见惯不怪,继续逛他的热闹去,一会猜猜字,一会看看杂耍,一会又买个糖葫芦。
而此时,许忱在一个表演喷火的杂耍摊位前,被围观的群众挡住视线,毕竟许忱现在也就虚岁十八,个子还没长全,只能左探探脑袋右探探脑袋,拼命的垫着脚,让自己多看点人群里的表演。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许忱反应过来,一模腰间,果然那块系着鹅黄流苏的玉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