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海面上,夜间起来大雾。朦朦胧胧间,远处海面上影影绰绰露出了船身一角。
执勤的小兵擦拭着望远台,反复看了两三遍,才看清状况,立马摇醒一旁呼呼大睡的执勤队长。那队长迷迷糊糊间被吵醒,还以为小兵是迷糊了眼,不慎在意地趴到望远台一看!
“快!点燃信号台!!是敌袭!!!快——”
信号台燃起了火光。这火光仿佛火种,点燃引线般,一夜间在江南沿海烧起了一片火光!
次日清晨,许忱还在上房里,悠哉游哉地品尝着许久没吃过的江南糕点,就被天青一把推开了房门:“少爷!我刚才出门采买,听说了,听到有人说...”
天青甚少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许忱:“你慢慢说,不要急。”
天青:“昨晚江南海岸突然出现北牧军乘船突袭,延岸江南水师应对不及,水师提督苏昀卿下落不明,前线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许忱:“北牧是游牧族怎么会有海船!”又心想难道是北牧联合了东夷人?
天青:“少爷,现在临州城的人都在往外逃,我们?”
“回去,立即动身!”顿了顿许忱又说:“告诉所有人,有想回辽东的就回去,你给点盘缠,不强留。其余的半个时辰后集结出发,随我去临州。”
落脚的小镇离临州不远,车马行了半日就到了。
临近城门,许忱掀开窗帘见不少车马从临州内离城,相反的也不少民众徒步在往临州城内赶,应该是沿岸的民众或是临近的镇上无处可去的民众,寻求一个城邦庇护。
“天青。”许忱招呼天青过来小声说道:“入城后,施粥布药,记我账上。”天青应若。他这个少爷心善他是知道的,当初就是许忱将沦落为乞丐半死不活的他救回许宅的。
行至许宅门口,许忱下了马车。
两年不见,许家宅子倒是没什么变化。许忱站在门口看了看,径直走了进去,管家听到动静连忙迎了出来:“二少爷?!你回来了。”
许忱:“陈伯,我爹在家吗?”
陈伯:“哎,前日大少爷带着老爷和大夫人出门了,至今未归。今早我听街上传闻,可是要打仗了?”
许忱:“前日,是去哪里?”
陈伯:“大少爷说是参加一位贵人的家宴,备着礼一起去的。”
许忱:“没说去哪?”
陈伯:“没说。哎...二少爷。”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听起来是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许忱转身出去查看。刚走到门口就见十几人骑着马疾驰而过,为首的却是个熟悉的面孔。
“苏逸!——”为首正是一身戎装的苏逸,许忱直接就喊了出来。
苏逸闻声回头一看也诧异,没想到竟在此时遇见许忱,一勒缰绳,马儿打了个顿。
苏逸诧异道:“许忱?!”故友重逢当是千杯少,但如今战况紧急,不是叙旧的时候,苏逸不带一点犹豫只是朝许忱一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一拍缰绳扭头,驾马而去。
许忱亦是拉过一旁商队的马,翻身上马,一拍缰绳跟了上去。
苏逸进了兵马都统府,许忱便在外面等着。直到苏逸出来,许沈才迎了上去。苏逸表示他要出城带他的兵入城驻扎。两人便上马一边赶路一边说。
许忱:“听说北牧军入侵江南沿岸。”
苏逸:“是,北牧蛮子不知道怎么地居然搭上了东夷人搞来了一批海船,夜里摸黑上了岸。”
许忱:“我听说魏帝病重,现在各个皇子都被召回皇城。那几个有兵权的皇子岂不是此时都手头无人?”
苏逸:“何止,现在皇室都在皇宫里,北牧发动突袭,直指的就是宣城。发给宣城的加急战报,只希望可以尽快送到,援兵...不然......临城就是宣城最后一道防线了。”
许忱:“那胜算几何?”
中州上承北牧下临南涧,南涧对中州国一直是诚服态度,而北方连年多有战事,故而中州的兵力多部署在北部,江南水师人员配置都有所不及,之前江南水师提督虽有进谏希望充实江南水军,但魏帝以南方民事安稳不可穷兵黩武为由拒绝了。没想到这次北牧绕了一个大圈打了水军一个迂回战。
苏逸:“中州兵力多部署在北部抵御北牧,人员配置本就不足,没想到两年前北牧败退后,这次竟从江南突破。”顿了顿,气力似乎也低了几分苏逸艰难说道:“我大哥带着剩下的兄弟还在坚持,但…”苏逸回忆起当时情景,声音都有些不稳了,“但我大哥心知抵御不了太长时间,让我带着两千轻骑撤到回临城,和临州城兵马都统府一起,务必守住临城。”
许忱不敢问水师提督苏昀卿,苏逸的父亲怎么样了。苏逸却自己说了:“我爹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被我一起待会回临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