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许忱咳了咳欲盖弥彰般掩饰尴尬,只道无奈:“姑娘在马车内好好休息吧,许某去其他马车了。”
“哎!”慕红衣只觉得好笑,笑道:“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呢不成。”
“....呃...姑娘。我觉得,你想的话...应该是能的。”许忱坚定地相信着,那天夜里许忱看到山林里的剑光有好几段,而慕红衣身无寸铁,就是说她在多人围攻下只是受伤逃离。饶是许忱不是武林中人,也猜得到慕红衣武功颇高,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要杀之擒之,岂不轻轻松松犹如摘花拂叶。
见许忱真有离意,慕红衣:“站住!不许走。”
饶是许忱,此时心里也生出半分悔意——就不该乱救人!然识时务者为俊杰,许忱又坐了回去。
许忱观慕红衣脸色,笃定是生气了。“许玥生气也是这个样子”许忱心想。但许忱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尊请来的大佛了。又但是这种事情许忱应付得多了,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许忱知错,还望姑娘恕罪。”
许忱是真真地道歉了,比起以往给许玥的道歉还少了几分投机取巧的卖弄,多了几分的端正诚恳。
慕红衣:“哦~”
许忱:“但,许忱不知错哪?如果姑娘愿意告之,许沈听之改之。”
慕红衣哼了一声,却是傲气说不出口。
慕红衣是现任藏忘墓墓主的女儿,她生在藏忘墓长在藏忘墓,习练的也是藏忘墓功法,长大后自然就成了江湖人口中魔教妖女,名门正道见了不是惧怕躲避就是打着除魔卫道的名头,想除之扬名。这次受伤也是被十二剑宗门人以多敌少所伤。慕红衣行走江湖多年,早就习惯,也不惧怕。只是今天见许忱所作所为,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也萌生了一些好感。但刚见他言语,难不成就觉得魔教中人就全是心肠歹毒之人吗?
许忱不是江湖中人,既不知道什么魔教藏忘墓,也不知道慕红衣心中所想。
马车里寂静无声,只有车外偶尔传来的阵阵风声。慕红衣不说话,许忱也是不敢再招惹这个祖宗的。
就在许忱被车内熏香熏起了困意之时,慕红衣突然有了动作:“呵,小小毛贼,竟然偷到姑奶□□上了。”似乎是察觉到外边有状况,慕红衣身影一晃就消失在马车里了,车门大开,许忱立马跟了上去。
车外红影拂动往货物方向去了,许忱顾不得喊人,拖着他的狐裘大衣追了上去。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孙儿吧。”一个消瘦头发斑白的老者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乞求慕红衣。
而一旁的慕红衣,坐在满载货物的车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红纱正绞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悠悠道:“我可不是什么女侠。”一旁还扔了一把割稻谷的镰刀和一根棒槌。
许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看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姑娘...”许忱顺了顺气继续说道:“多谢姑娘相助,不过...你再用不...松手这小孩就没命了。”
慕红衣依旧是哼了一声,倒是松了手,抽回了红纱。
老者搂回自己的孙子,又是连连磕头感激。
许忱把人扶起问:“老人家,这是你孙子吗?”老人连连点头答是,“那你儿子...”
“我儿他,去年去山上打猎,失足从山崖上摔下来,已经没了。老爷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老小吧。”老人体形消瘦,大冬天的夜里只穿了薄薄的长衫,一旁的小儿倒有件不算厚实的冬衣,但也是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是黑黑亮亮,双瞳剪水。
“老爷,老爷,我们实在是冬日里没有吃的了,饿极了才..才...老爷,你开恩,你开恩。”老人带着小童又是连连道歉。
许忱摸了摸狐裘里的钱袋,摸出两锭银元宝,递给了老者。老者显然也没料到当即又是拉着小孙子又磕头又道谢。
“这些足够你们渡过当前的困境了,以后不可再行盗窃之事。”许忱又看着那小孩,那小孩也不怕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许忱,“你也要快点长大。”小孩也不知道懂了没懂,只是点点头。
二人走后,慕红衣开口了:“许公子果真心善,昨儿刚刚救了人,今天又放了这两小贼。”
“左右货物也没有损失,看着也是怪可怜的,不如就算了。”许忱又拱了拱手,“刚才真是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了。”
没有回应,慕红衣坐在货物上,北风刮得她衣角红纱翻摆。饶是知道对女子衣着打扮随意评论是为无礼,但许忱还是忍不住内心发问,真的不冷吗?看了看她身下的货物,许忱心下一动,“请姑娘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