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和泽表情痛苦定是受了不小的伤,而外面没有一个杀手进来帮他,想必外头的北牧杀手景渊都已经解决了。
“安公公跟了我们这一路,一开始还以为你们的目的是本王,路上特意给你们制造不少机会却一直不上钩,如今看来是本王放错了饵啊。”
许忱闻言有些惊讶,安和泽竟是跟了他们一路,景渊一路知晓,他却毫无察觉。
安和泽:“王爷还是别喊咱家什么公公了,咱家早就不在宫里当差了。”
许忱之前听过景渊说过,安和泽曾是皇城里的御前公公,因与后宫嫔妃有私情,事迹败露后被处死于南门外。
景渊:“当年,你本该死在南门外,是寒雪春剑下留情了?”
“呵呵,寒雪春他那种正人君子,空有一身武艺却优柔寡断,要是当初他下手果断些,也就不会有几年前江南海袭一事了哈哈哈......”
安和泽笑中带咳,咳中带血,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真是有够愚蠢的,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
许忱:“只因自己的私仇,便勾结外敌侵害中州国土与百姓!”
“那又如何?!”安和泽自知此时已无逃路,长发披散狼狈地怒目道:“皇帝毁我杀我还夺我所爱!我要报仇!可他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啊!咳咳...我日想夜也想,我恨!我恨痛了皇帝,恨透了他的中州!我只要报仇!什么北牧什么西域,都是可以拿来杀人的刀!”
他长发凌乱披散,华服破损沾染血迹,双目圆睁充血神情可怖,活似入了魔的厉鬼。脚下发力十指成抓,迅猛冲向景渊而去,作最后殊死一搏。
“退后。”景渊一手推开许忱,独自迎上。安和泽已是强弩之末,纵然奋力一搏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啊——”安和泽被挑断手筋,痛苦的跪在地上。“你,你竟敢废我武功!”
霜迟架在安和泽脖子要害处,景渊冷冷道:“你以为你是利用了北牧西域替你报仇?我看你不过是被仇恨蒙了双眼,为一己私仇你坏事做尽。祸乱后宫、买卖人口、勾结外敌侵害中原,这条条罪状哪一条你都死有余辜。”
安和泽痛极反笑:“哈哈哈,说得道貌岸然,你们姓景的没一个好东西!是你父王欠我的,我就是要让他的江山替我还!”
“冤有头债有主,你受了什么苦,遭了什么难,有本事自己找我父王讨去。他既然已经死了,我便送你下去,你自己去找他讨要吧。”
话毕,霜迟在安和泽脖前一划,鲜红渗出从细细点点到连成一线,再聚成一片红缎倾斜而下。
安和泽低头看了看满地的鲜血,那是他自己的,而后一声不吭的倒下,结束了自己被仇恨痛苦操纵着的一生。
霜迟长剑指地滑落最后一滴鲜血,景渊将长剑收回鞘中。来到许忱身边,下一刻就蹲下察看许忱脚踝的伤处来。
许忱贸然被抓住脚,一惊下意识就想要抽回但被牢牢抓住了。
“别动,我看看。”景渊捏了捏问道:“疼吗?”
“不疼,嘶——”许忱看着景渊低身在自己身前实在不习惯忙道:“没事,我......”许忱向后退,一时情急忘了脚还被抓住,重心不稳跌坐了下去。
“站都站不稳还说没事?”景渊头也不太抬,低头就把许忱的鞋袜去了。
“!师兄!”许忱震惊。
“怎么了?还不让师兄看了?”景渊说道:“战场上中箭的砍伤的,扒衣服见多了,脱你鞋袜怎么了?”
许忱无言,广袖下的手微微握紧。景渊一手拖着脚底一手轻轻按压察看脚踝处紫红色的淤青伤痕,幸好没有被钩子勾中皮肉,只是被铁链缠绕上,再加一些擦伤。
“还好,没伤到骨头,回去那药酒擦擦就行了。”景渊掌心贴着许忱脚掌,触感光滑细腻还有些凉意,这脚久不见阳光的皮肤白得透明,皮下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若不是这脚较为修长,单论这白净细腻就不似男子的。
顿时景渊也觉得此时二人姿势有些过火了,欲盖弥彰道:“还能走吗?”
“可以的。”许忱自觉穿上鞋袜,只是慌慌张张刚刚站起来就碰到伤处,身形一歪,景渊眼疾手快就接住了,许忱表示他真不是故意装柔弱呀,刚想解释几句,就被景渊打横抱起。
“啊,师兄!我没事,真可以自己走。我.......”许忱慌忙解释道。
“行了,我骑了马过来的,待会乘马回去就好,你脚先别沾地了。”景渊不顾许忱解释抱着人就往林外走去。
许忱被景渊抱着,脸不知道朝向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内心慌张表面还强装镇定,最后干脆双抱臂脸瞥向一边不看景渊,只是露出的一侧,耳上一片红晕暴露了他故作镇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