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或许我应该和你说一声抱歉。”明明南音公主才是许忱自己的母亲,明明乾阳心诀是在自己身上。许忱低着头,不敢看向身后的人:“对不起。”
“许忱阿许忱。”自从许忱拜了师门,景渊就很少直呼许忱的姓名,而显然这话语中也没有刚才的温和关心。
那段被各势力追杀四处躲藏只求苟活的日子,是景渊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是不容触碰的逆鳞。如今的他有多强悍,武功有多高强,手段有多狠毒对当初无能只能受欺辱的自己就有多痛恨。
“你是在可怜本王吗?”景渊冷冷道。
许忱一愣下意识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
景渊把许忱外衫给他披上,双手按在许忱肩膀上。语气亲昵又带着威胁:“本王所遭受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莫不是忘了,我当初为何要带你去涧月谷?”
许忱一惊想要挣脱开来,一手被牢牢抓住,上身被压制着抵在桌边,刚刚披上的外衫也划落一角,露出刚刚包扎好的绷带。
景渊力气奇大,许忱用力抽了抽,一时无法挣脱对方的钳制。蹙着眉道:“......我没忘。”
两人距离贴得很近,最终还是许忱先偏了头。“到玄苍山恢复记忆后,我会将想起的一切全部告知你的。”
两人保持着片刻的沉默,许忱率先开口了:“可以先放开我吗?你压着我了。”
景渊缓缓地松开了钳制住许忱的手,许忱也拢好外衫站了起来,两人分开了刚才过于亲昵的距离。
“师兄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一下了。”许忱不想两人继续共处了,随便找了个借口赶人。
许忱一撤手,景渊手中一空,余温也骤然消散,如同心中莫名的焦躁都一同消散。
这样也好,景渊心想许忱看清他为人,自然会像这样逃避三分,他也好断了之前的痴心妄想。两人只要到了玄苍山得知当年真相,之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他稳了稳心神道:“明日,继续前往玄苍山。”
许忱点点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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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破庙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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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晋带着满腔怒火和憋屈回到了赤霞剑宗总坛。
他实在是火大,连平日应当在门口护卫的弟子不见了都没有发现。一路大步流星来到中堂,才被眼前的画面惊得立在当中。
只见中堂横七竖八躺着赤霞剑宗弟子,皆是耳鼻出血,与当日鲲池剑宗的弟子一样的死状。
朱子晋心中一慌,急喊了几声爹,快步在剑宗内寻找。可惜为时晚矣,寻到人时,朱同已经胸口一片鲜红,仰头躺倒在厅中,双目圆睁显然已了无生机。他抱着朱同的尸体悲痛的呼喊着,可惜终究不能得到回应。
一同回来的门中弟子赶来禀报,“宗主,总坛里驻守的弟子...已经确认无人存活,还有地牢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慕红衣!”朱子晋紧紧地握着断剑,用力之深,指甲都泛了白。
过于愤怒以至于双眼充血,表情凶狠得骇人,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着,仿佛淬着血,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手刃敌人。“魔教,藏忘墓。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抱着生身父亲的尸体,提着断剑,对着一众宗门弟子立下血誓言,势要血洗藏忘墓。
段苏二人去天山,告知北牧勾结幻音门入中原欲破坏问剑大会之事。许忱与景渊也继续前往玄苍山,因而都不知道赤霞剑宗发生的事情。
许忱这次只骑了马,俩个人同行赶路,交谈比起之前明显少了很多。
这几年的相处,许忱清楚景渊并非他表面所表现出来温润无争的皇子形象,也不只是行走江湖时傲慢强悍,他是更有远见城府并且也更有手段谋划的。
许忱本能觉得危险,但又忍不住要去窥探,去触碰。这是因为危险事物天生的对他总有莫名的吸引力,也因此他总是轻易做出那些让人瞠目的胆大行为。
但之前景渊束手旁观让他被掳走受辱,这件事情许忱并没有忘记,他虽然在身世原因上对景渊有些愧疚,也感恩景渊屡次救他于危难,但他也十分清楚景渊并非一个单纯的好人。他只希望尽快恢复记忆,之后两人便可以一别两宽。
此时明月已经高挂,前后都没有可以落脚的城镇,今晚两人只能找了一间破庙将就一晚了。
许忱吃食很挑剔,却完全不会厨艺。景渊行军打仗又行走江湖是会一些的,只是手艺还入不了许忱的眼。
景渊在庙中燃了一个火堆,烤着打来的河鱼。许忱试探着咬了一口,味道一般得很,感觉有些烤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