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我又喝了一口饮料。
“怎么不和大家玩儿玩儿。”
“我就这样看着大家就好了。”我礼貌地回应他。
“对了,沈闻星来了你知道吗?”他突然提到她的名字时我愣住了。
接着我马上调整情绪,不紧不慢地说:“哦?是吗?我不知道。”
“就在那儿呢。”他朝着沈闻星那天扬了扬头,示意我看那里。
我没有看向那边,只是快速地回应他:“恩恩,看到了。”
我怕对上她的眼睛。
“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她来。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俩关系还蛮好的吧。”
喧闹的环境下他完全没有看出我的尴尬,继续说道:“今天在商场看到了她,只是随口一问要不要来,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我只是客气一下,你说她又不是咱班的,来这儿也不觉得无聊?”
他还像原来那样唠唠叨叨个不停,而我被他的聒噪吵得喘不过气来。
“哎,你看她就自己呆在那里,你俩原来关系那么好,你去陪她聊聊天。”他一边笑着看向沈闻星的方向一边怂恿着我。
“我还有事儿,叶享。”趁着前面的喧闹,我拿起旁边的包小声对他说。
“我医院那边的同事有账目找我核对,今天恐怕只能和大家玩儿到这里了。”
“这么快就......”
“你不要告诉大家,我偷偷走就好了,今天谢谢你的邀请,我们改天再约。”我偷偷将包藏在身后,假装要去卫生间的样子,因为大家都沉醉于音乐中,我也很顺利的骗过大家。
走出包厢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清净了,此刻的我需要回到家洗个热水澡洗去浑身的污浊。
现在已经不早了,ktv门前的出租车十几分钟才会来一趟,有时候会被身边的人拦到,有时候拦到了司机师傅也会拒载。
看着眼前疾驰而过的车辆,心里越发烦躁。
“夏诺?”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个声音轻轻的,离我不远。
“夏诺,是你吗?”
闷热的夏天,身后却感到一丝凉意,那是我最不愿面对的,即使过了10年,我仍然忘不掉的声音。
我浑身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想被禁锢,情急之下我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迎来身后那张熟悉的脸。
只是转身后,我的笑容还是没出息的僵在脸上。
她就站在不远处那颗柳树下,岁月在她脸上增添了成熟色彩,她温柔标志,在柳枝的飞舞下更是楚楚可人。
那张我熟悉又陌生的脸。
“真的是你。”她舒眉一笑,我心里的弦乱了。
“啊,是我,你也来了。”我很客气地答道,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摔碎在地。
“好久不见了,夏诺。”
“是啊,是很久了。”我礼貌地回应她。
“怎么,没有继续和大家玩儿?”她温柔地问道。
“我有点儿事儿,我工作还没处理好呢,没时间和大家潇洒。”我轻轻笑了笑,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她始终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有久别重后的慌乱。
“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周了,你没有在老房子住了吗?”
“是啊,没有了,找了一个离工作比较近的地方。”我一边回答着她的话,一边瞟向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如果有出租车肯拉我,我宁可出双倍价钱。
“恩,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那个......沈闻星,我得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吧。”我指了指旁边的路,说着便要离开。
“夏诺。”还没等我转身,她又一次叫住我。
“你介意留个号码吗?”她站在柳树下,眼波盈盈。
“号码吗?还是曾经那个。”我笑了笑,没再看她,便转身离开。
这十年我从未改变过联系方式,说来也是矛盾,我这个人拼命想要砍断和过去的联系,却又不舍得摒弃连接曾经的工具。
我一步步走向另一条大街,我知道那条路的出租车今晚我是拦不到了,那就换一条走得通的路,一条没有沈闻星的路。
我一个人不知走了多久,心里想的都是那个人,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她的出现无疑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将我尘封在海底的往事、那些痛苦全部卷起。
那天晚上回到家,坐立不安,与她刚刚见面的细节一点点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些年的伤疤又慢慢显现。
“这只是插曲,夏诺。我们的见面只不过是一个插曲罢了,今天过后还是两不相见的陌生人而已。”临睡前我躺在床上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一夜无眠。
那天我做了个梦,梦到好多人和事儿,梦到残酷的高考、梦到幽怨的妈妈、梦到暴躁的爸爸、梦到灯光下永无止境的争吵、梦到沈闻星失望的看着我、梦到邻居们鄙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