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视线像两只氙气大灯一样犀利,疏桐耐不住了,不自觉地又挣扎起来,“快放开我!”她小小声地呵斥架着自己的两个大帅哥。
那人终于移开目光,侧首看向一旁的李晶,“在闹什么?”
裹挟着冷气的问话叫李晶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眼疏桐。
想是想岔了,以为两人有某种不可说的瓜葛,说话就再没有了刚才呵斥疏桐时的气势。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嗫嚅地回,带着点委屈,“她说她来找爸爸的……夏总,她没请帖,看着也不像是客人我才拦着的……哦哦,夏总,我已经跟新娘子那边的工作人员确认过了,不是女方那边的客人,我们正在劝她离开。”
离开?
那不行!
疏桐惊回神。
看来这男人是个领导,能说得上话的人物。
认准这一点,疏桐立刻抬头重新看向那人,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领导……哦那个,夏总,您好!夏总,我来找我爸爸,我爸是你们盛天集团的员工,他还是你们公司基建部的经理,他……”
男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奇异,疏桐辨不明他的意思。他微微偏了下头,眼睛里似乎掠过一抹谑笑,脸上仍旧没有表情。
疏桐被他这一眼看得语滞。
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不由得说话磕磕绊绊起来,“他,他……他真的是盛天集团的基建部经理。我,我……我找他是为了……”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折身径直朝大堂内走。
他那身挺括的西服在玻璃门内消失的时候,疏桐听见了那人的话,不大不小的声音,内容淡漠而冷酷。
“既然不是客人,就让她滚。否则就开除那个基建部经理,叫她知道谁才是爸爸。”
第2章
电梯直达十八层顶楼。
秦牧在电梯门口接到他。
他已经等了夏宴一个多小时。
“怎么,还是没接到新娘子吗?”
此刻秦牧一身笔挺西装,胸口处别着绣有“伴郎”二字的红色绸带,与他平时的样子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嘴里也配合默契,忒严肃忒正经的“数落”:“是不是你无意中把老丈人得罪了,所以今儿他不让你接走他女儿?我说你啊做事情咋那么不靠谱?早不调皮晚不调皮,偏这节骨眼儿把老丈人得罪,这婚你到底还结不结了?”
身为伴郎团首席,秦牧深谙自己今天的作用,为新郎官挡酒是其一,活跃气氛是其二。
但看夏宴脸色阴沉一直不说话,于是讪讪地收了戏谑,跟着他一块儿进了总统套房。
套房的门大敞着。
房间早就收拾一新,布置得红红火火、喜气洋洋,就跟洞房似的,亟待新人入住。
秦牧用的措辞是“接”到没有,其实他想问的是“找”到没有。
身为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个中因由已晓得——天还没亮,准新郎官夏宴准备去接新娘子,谁知道一个电话打来,叫他不要去接了,婚礼取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会儿说取消,把男主角往哪儿搁?
新郎官莫名其妙又火大,只身前往新娘子家去问个究竟,却仍旧空手而回。
“你老丈人呢?”秦牧追着进屋后,小心翼翼发问。
“找女儿去了。”夏宴终于回了句话。
他入内就开始脱西装。
二十多度的天气,他西服领结衬衣,穿得像模像样像个标准模板刻画出来的新郎,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现在感觉就是出去丢人现眼来着。
房间内冷气十足,夏宴扯掉领结,白衬衣的袖子也挽起来露出小臂,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林家在搞什么鬼啊?”秦牧感受到夏宴浑身的怨气,他不主动讲,自然不好细问,只得把句结婚拿出来反复鞭尸,“真是的,这婚到底还结不结了?”
“结啊。”
夏宴走到吧台,在柜子上琳琅满目的酒水中挑了瓶威士忌,打开,倒了半杯。又拉开小冰箱,从里面夹了两块冰块丢进玻璃杯里,摇了摇。
他语气轻慢,心不在焉,“我家老头子给我挑的媳妇儿,这是回盛天的条件,我不结能行吗?”
老头儿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了,终于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好大儿……但他回来,可不是为了争夺老头子的遗产,他只为这些财产,一分一厘都不能落在赵兰那个小三手上!
闭上阴鸷的眼,仰头将杯子里已然冰冷的酒水一饮而尽。
“结?可你老婆都不见了……诶,难道是你小妈在背后搞鬼?她是要给你个下马威吧?”
他一回盛天,林国栋就找上门来。
夏宴自然奇怪,一开始还真以为是他那个小妈赵兰“牵线搭桥”,给他挖了个深坑,就找人私下去调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