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猛地在二人身后甩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秦牧转了转眼珠子,他瞥到了门缝里面林国栋一双幽深的眼。
原来林国栋在……
那么夏宴的行为便有了解释。
秦牧暗自一声喟叹,弯腰欠身伸出手去,“小桐桐,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
疏桐摇了摇头,痛苦和难堪叫她咬紧牙关慢慢自地上爬起来,勾头揉了揉磕疼的膝盖。膝盖头钻心地疼,一定破皮了,牛仔裤已隐约见到淡淡的血色洇然出来。
想到夏宴判若两人的态度,泪水又不控制不住地无声滑落脸颊,疏桐抬手擦了擦,低着头自秦牧跟前快步走过去,脚步轻若尘埃。
秦牧回头看看紧闭的办公室门,又看看走廊里逐渐没入阴影里的瘦弱背影,扶额。
还好这会儿已经是下班时间。
如果让其他员工看见她这样子被夏宴扫地出门,这女孩儿只怕想跳楼的心都有了。
犹自不放心,秦牧跟了几步,看疏桐抹干净脸上泪痕,挺直腰板进了电梯再下到一楼,方才放心地回转去找另一个当事人。
总经理办公室里。
夏宴僵立门后,门外秦牧和疏桐的说话声半个字都没逃离他的耳朵。
他眼睛看着落地窗,没有焦距,身体一大半都笼在门后的暗影里,林国栋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心里得意地想,这年轻人毕竟太年轻了,还想跟我斗,真是痴人说梦。
他带着笃定之色深深看着夏宴,“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女人都是用来疼的,尤其那么一位我见犹怜的小美人。”
夏宴的身体动了动,缓缓走到落地窗前。
公司地处闹市黄金地段,下面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哪里还能看得见辨得明哪道瘦弱单薄的小小身影是他想要找寻的?
“林先生,该讲的我已经讲清楚了。若无其他事情,还请你离开我的公司。”他已全然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开口的话中,隐约透着落寞语气。
林国栋更为自得,对夏宴直白的赶客的话丝毫不予理会。
“我本来还想着,你要是答应负责我女儿的后半生,其他方面,我们林家都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你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我们家婷婷对那个穷书生又余情未了。而你我两家,都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姻亲来支撑门面,真的,林夏两家的结合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也已经跟你小妈谈过了,现在只要你点头答应,一切都好商量。在我看来,女人于男人而言,多一个不多。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看有谁家的岳丈,有我林国栋这么大方的。”
这番话听在耳中,宛若针刺。
林国栋显然已经认定了他对疏桐有特殊的情感,他看似大方、宽容,却又搬出赵小兰来暗暗威胁他接受条件。
怎么?
如果不答应,你要我前功尽弃,让赵小兰母女和她的好女婿重新回到盛天集团?!
夏宴回头盯着林国栋,眸色阴寒,“我以为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林先生,该当一别两宽!”
“交易交易,只有各自满意的交易,才是真正公平的交易。而之前,只有你满意了,我却不甚满意。”
“我并未对外公告跟你女儿之间的婚姻实情,只要你们林家不对外宣扬,表面上她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
这是他退后一步,能答应做到的底线了。
可,林国栋对此却嗤之以鼻。
“夏宴,我做生意多年,结识了各种道上的朋友,他们都知道我林国栋做事情向来说一不二。我再申明一遍,我要你跟我女儿绑死,同生共死、白头偕老,林夏两家同为一体,上市公司的公告和声明、法律文书,一样都不能少,而非仅仅只是给她一个婚礼。你好好考虑下吧,望你好自为之!”
看林国栋扬长而去后,秦牧闪身进了办公室,“你不去追她吗?”
边问边走到夏宴身旁,这才看清楚好友的脸色,登时吃了一惊,“夏宴,你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了伤口了?林国栋对你动手了?”
夏宴腰身背靠在办公桌桌沿上,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秦牧想去扶他坐在沙发上去休息,夏宴抬手阻止了,“我没事,我只是……秦牧,我忽然觉得很害怕。之前我看见林国栋看疏桐的眼神,像淬毒的信子。”
秦牧眉心紧锁,“你怀疑雇凶要你命的人就是林国栋?”
“不一定是他,但是一定跟他有关系。他刚才暗示我,他认识各种道上的人,本来就有传言说他同□□暗中做生意。而且你之前跟我说过他把女儿送到英国治疗去了,说明他女儿在国外的。我忽然就想起来我在加拿大期间,有一次路过一家酒吧,恍惚似乎看见了林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