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说武氏想不开,失了贞洁怎么了?失了贞洁就随便找个什么猫猫狗狗就要嫁出去?”唐君莫想起来还是愤愤,“好好的姑娘,可惜了!”
白泽琰难得赞同他:“白某也觉得,武氏是受害者,不该妄自菲薄。”
任海遥看看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官爷,聪明地不做声,倒是吴思悠感动地差点哭了,掐了李靥一把,小声道:“白公子心肠真好!”
“他心肠好你掐我做甚?”李靥疼的龇牙咧嘴,“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尤其是在这种偏僻的小村里,武氏父母的做法虽不妥,也是无奈之举。”
马车在村口停下,几个人下了车,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下,然后按照武氏的描述,很快找到了门口有个小木马的武家。
今日天气不错,木马前围了三个小女娃,大的约摸七八岁,小的两三岁,三个人嘻嘻哈哈地你骑几下我骑几下,一旁有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端一壶水笑着看着,见哪个小娃闲下来了就拉过来喂几口。
“多喝水不生病,玩够了咱们就回家,姥爷的糖饼快烙好了。”
见有人来,妇人抬起头:“几位是——?”
李靥上前轻声问道:“这里可是武氏的娘家?”
妇人点点头:“是武家没错,您是?”
“武氏安好,让我来看看三个孩子。”
“您、您是官府的人?”妇人慌着直起腰,手里抱着壶不知如何是好,头一低就要跪,嘴里唤着孩子们,“招弟、来弟、盼弟,快跪下,给几位郎君和娘子磕头!”
“不必如此。”李靥双手搀住她,“我只是受人之托。”
武氏在牢房里哭的凄惨,一直央她去看看自己三个可怜的孩子,她心下不忍便应了,这才来了石头村。
“小娃们,糖饼烤好啦!”院子里飘出一阵香气,一位跟妇人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端了一盘饼走出来,看眉眼倒与武氏有几分相似,唐君莫低声在李靥耳边提醒说这是武氏的父亲武海。
男子见了唐君莫不由一愣,“官爷?”
“当家的,这几位说是来看看孩子。”妇人小声惴惴,“你说他们为啥要来看孩子?是不是英娘她……?”
“你胡思乱想啥呢,我说过英娘无罪,咱安心等着便是。”男子说着把饼交给妇人端着,朝众人行了个礼,转身回去了。
妇人有些尴尬,赔礼道:“当家的因为姑爷的事心情不好,态度冷淡了些,各位官爷娘子包涵,民妇给各位赔罪。”
“无妨的,我们就是来看看孩子,孩子好就行。”李靥摇摇手表示没关系,后退几步跟其余四人站在一起,看妇人给孩子们分糖饼。
最小的那个拿过糖饼咬了一口,拉拉妇人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姥姥,娘呢?”
“你们娘去帮人干活了,忙完就回来。”
另外两个也仰起脸来问:“娘啥时候能回来?”
老妇人将小的抱在怀里,又揽过两个大的:“很快了,你们都好好吃饭睡觉,等英娘回来,咱们就一直在一起了好不好?”
“姥姥,英娘是谁?”
“英娘就是你们的娘啊。”老妇人笑着笑着眼里就蓄了泪,“也是姥姥的宝贝女儿。”
几个人看得不忍,吴思悠抹抹眼角,小声道:“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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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默不作声往回走,心情都不太好,李靥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若有所思。
“叶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吴思悠问。
“是有些不妥。”李靥皱眉,“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总觉得奇怪。”
一直没出声的任海遥插言:“女儿惹了人命官司被押在大牢,当爹的居然不急不躁,笃定女儿无罪,这态度耐人寻味哪。”
“你这样一说还真是,官府还没判呢,怎么就无罪了?”唐君莫摸着下巴,“就算是再相信自己闺女,也不该这么淡定啊——莫非他知道凶手是谁?”
白泽琰转身:“把武海抓回去吧!”
“哎哎哎姓白的你别冲动!”唐君莫连忙拦住他,正拉扯之际,就见村口又出现一队人马,动作迅捷地包围了一处宅子,看打扮应是京师兵,为首马上一人着武官服饰,剑眉星目,高大英武,是前段时间为了自己弟弟跑去南风馆卧底的沈羽。
“李娘子,好久不见。”沈羽看见李靥,高兴地跳下马打招呼,“这么巧。”
“沈郎君万安。”李靥行礼,见他一身袍甲,不禁凝神细看,“这是……步军司的制式?”
沈羽见她认出来了,展眉一笑,重新抱拳道:“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沈羽,问李娘子安。”
“原来是沈虞候,小女子有礼了。”
“沈羽这厢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