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明月及笄的日子，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慢慢说。”慧娘率先拿起筷子夹菜，“大黑它们都吃上了，再不吃该凉了。”
“吃菜，吃菜。”大金夹一大筷子菜就往嘴里送，不时抬头看看赵明月，赵明月狡黠的笑，他又马上低下头。
“祝明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张浓华以水代酒一饮而尽。看大金这副呆愣的样子，她反而回过神了。明月是郎君，就是大金打理明月身边的事；明月是女郎，就由她来打理明月身边的事。反正他们夫妻俩是要一直跟着明月的，是男是女这点都不会变。
“娘也祝明月前路顺遂，无病无灾。”慧娘越看赵明月的女装扮相越是欢喜。再过几年，她的明月就能像现在这样穿鲜亮的衣裳，戴漂亮的头面首饰了。
“我，我也祝明月平安康健，心想事成。”大金这会终于开始接受现实了，“小姑姑，你们这是为何？”
“明月八月落生，小时候多凶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慧娘淡定道，“你觉得明月小时候离了我能活？我能狠心不管明月改嫁？那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就算我带明月回家，明月能活下来？”
大金想想小时候阿奶好几次说明月病得厉害，守在小姑姑家好几天不回家；小姑姑家的院子里总有药味飘出来；明月三岁才出门，一直到现在都瘦瘦小小的……
呃……明月若是个姑娘家，也不算太瘦小……不对，明月哪里有姑娘家的身形？还是太瘦小！
大金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好让脑子清明，“明月是姑娘家这事，还有谁知道啊？”
慧娘道：“除了咱们四个，就只你们阿奶知道。”
大金：阿奶在他心里一下子就变高大了！
第50章
“明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大金忧心道, “总不能一直男装示人吧？”明月男装是扮得好，扮得像，可这往后还如何嫁人啊？
赵明月胸有成竹, “等我先谋个县令, 带着家眷上任。这家眷里头就有娘, 大金哥和大嫂，还有我夫人——也就是我自己。”赵明月指了指自己, 停顿一下，给大金时间捋清这里头的关系。
“这上任的地方可不知道我没娶妻, 只要对外宣称我夫人体弱不便见人, 这不就人人都知道赵县令有个县令夫人？”赵明月得意道, “我这都是县令了, 说我夫人的户籍不慎遗失, 直接补办在我户头上不是轻而易举？”
这年头认字的人少，一般是族长或村长那里有一本黄册，全村男女老少都在黄册上，每年到官府变更内容，普通人家没有单独的“户口本”。之前赵家人从安平县到平江府，就需要族长带着黄册到县里开路引。
城门口不一定会盘查路引, 但若是查起来没有, 那就可以直接关大牢了。
但秀才就不同了，秀才就可以单开一本黄册。秀才举人要去各地进学科考, 还有出门游学的, 单开一本黄册办起路引来就方便多了。
这次赵明月进京赶考，路引上只需要添上随行的慧娘, 大金夫妇的姓名和形貌特点就行了。
赵明月继续道：“县令一任至少三年，赵明月在去往下一任的路上不幸染病身亡。‘赵明月夫人’娘家也没人了, 奉着赵明月的牌位回安平县度过余生。”
“怎么样？这法子不错吧？”赵明月得意道，“到时候我就是县令遗孀，以赵明月在安平县的声望，‘赵明月遗孀’的日子不难过吧？我手头又有银子，到时候收养几个孩童，后半辈子也有依靠。”
大金抿唇，明月想做甚他肯定是支持的，只不过，“到时候我跟浓华的孩儿过继一个给你，收养的最后不一定有良心。我跟浓华的孩儿敢不孝顺你，看我不打死他！”
张浓华连连点头，过继一个孩儿给明月她赞成，又不是见不到了。
“明月你也太厉害了！”大金这会已经不纠结赵明月的性别了，反正都已然成事实了，“你一个女孩儿居然这么小小的就成了举人！”
慧娘和张浓华一旁点头赞同。明月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有几个男的能这么小小年纪的就是举人了？说不定很快就是进士了！
知道了了不得的秘密，大金这会有些亢奋，“明月，你这穿上女装还挺好看的，真不打算嫁人了？”
“我就是想嫁，谁敢娶呀？”赵明月唉声叹气，“等明年我成了进士，嫁人的话怎么着也得嫁个进士吧？这中了进士还没定亲的可找不出来几个。万一这人长得丑，有什么不良嗜好，家中有厉害的老娘……”
“不嫁也成，不嫁也成。”大金忙打断赵明月的列举，明月这样的人万一嫁了个不好的人家，老天都得下雷劈！明月这样耀眼，这世上确实也没几个人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