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被征十郎用手掌盖住了。
“......征十郎?”失去了视野我并不局促也不害怕,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做这种事的用意,“你在做什么呀?”
“在——”征十郎的嗓音中略微带着些颤抖,仿佛他正在拼死压抑着什么,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一定会让那些东西随着他的吐息与话语一同喷薄而出,“在想莉绪以后不能再像刚才这样看着我了。”
“......嗯?”我刚加茫然了,掌心下的眼睫扇了扇。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征十郎没有为我解答。
他不肯告诉我我刚才是怎么看着他的,又是哪里做得不对劲,刺激到了他的哪个点。
但我敢肯定,他内心中一定不像嘴上说的,不希望我以后“像刚才那样看着他”。
毕竟如果他真的不想我“再犯”的话,就一定会确切具体地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再犯”。
否则像现在模棱两可的,我又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事实上,莉绪这些凭借着对赤司征十郎的了解,而产生的思考,都是全然正确的。
那么刚才的赤司征十郎在想些什么呢?
其实也很简单。
一个自己深爱、同时也爱着自己的女孩,当她柔软的双颊上还带着经过一场激吻过后的绯红,并无辜地直直勾望着他时,赤司征十郎只觉得自己脑中一根绷紧的弦在那一瞬间,“噔”的断开了。
想要把她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然而这样肮脏的土壤,能够结出的果实,大概也只会泛出浑浊的腥甜吧。
活着的每一秒,赤司征十郎都能感到,他的情感依然没有任何冷却的痕迹,甚至它一直在变得比从前更加炙热。
所以,他不会告诉她“做错”了哪里。
出于私心,他只会希望她下次再犯,然后得到那个可以让她不断地因他而哭泣落泪的理由。
凝视着少女柔美恬静的侧脸,赤司征十郎埋入了她颈后的长发之中。
谁能说须王莉绪给予赤司征十郎的爱不够包容、不够多呢?
只是由她一步一步纵容饲喂、贪念一天比一天深重、不论什么要求几乎都得到了她满足的兽,似乎已经不再能止步于“只是这种程度”的占有与被占有了。
不过没关系......
赤司征十郎重新从床头的矮柜中拿出一片橡胶薄膜,以此让自己重新得以进入并停留在那片紧致的温暖之中。他发出无声的喟叹。
不过没关系。
他——他们,赤司征十郎,最擅长的便是忍耐与伪装。
只要能一直待在她身边,让他装一辈子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即使还未曾听过她亲口说出这句话,他也知道,就像赤司征十郎爱着须王莉绪那样,须王莉绪也爱着赤司征十郎。
莉绪是爱他的。
她是爱他的。
她只爱他。
她爱他。
“......”
“莉绪?”
赤司征十郎轻轻呼唤着睡梦中的少女。
她自然是听不见的。
可他的嘴唇也依然翕动着,修长的五指撑进她的指缝,另一只手捻起鎏金般的发丝,贴在唇上。
他说出那句宛如魔咒般的话语。
“我爱你。”
一旦魔咒生效,从此往后,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再将他们分离。
胡闹的结果自然是两家都没能回去暂住,他们匆匆去父母面前露了个脸就坐上了飞往法国的飞机。
飞去法国的航线自然还是须王家的机组最熟悉。
一进机舱莉绪就宛如到了另一个家,拉着赤司直奔卧室,然后倒头扎进了床里。
因为她很清楚,只有睡觉的时候赤司才不太会来打扰。
不过即使是在莉绪睡觉的时候,赤司也很少会离开她的身边。
他想陪着她,就像从前,莉绪总是陪在他身边那样。
更何况少年其实也没有莉绪以为的那么老实。
少女良好的睡眠质量为赤司征十郎提供了相当宽泛的自由空间。
以前他就尝试过在她入睡时擅自借用她柔软的腿根和细嫩的手掌,更别说是不会再有那么多顾忌的眼下。
不过这次赤司没有像从前那样,在做完坏事后清理痕迹,而是就那么抱着,等莉绪自己睡醒。
卧室的隔音做得很好,靠在他胸口的莉绪睡得十分安稳,事先打过招呼,机组人员在此期间也没有来打扰。
这样只有两个人的世界也不错。
赤司征十郎安静地数着怀中少女的睫毛,纤长分明,宛如工匠倾尽心血雕琢而出的艺术品。
之后过了三个小时零九分钟,莉绪醒了。
醒来的她一如既往的懵了片刻,神志缓慢回笼后才发现不对劲。
“我的衣服......!”她掀开被子,小声惊呼,“还有......这个!又是征十郎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