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它却被打湿了,让本就心情不太美妙的我更加恼火。
微凉的布料巴黏在我身上,我连忙提着没有被打湿的地方,让这不舒服的触感远离我的肌肤。
“你看嘛!”像是呈堂证供般地将那块被打湿的布料抻展开,好让征十郎看清楚他做的好事,却根本没想这是我自己要求他寸步不离的后果。
“都湿了……”我闹着脾气,不满地咕哝。
征十郎吻了吻我的颈侧,说帮我换一条裙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在笑,表情认真又带着点自责,但我觉得他肯定在心里笑了。
衣帽间与我的卧室相连,不需要我指示,征十郎也知道我的哪些衣服是放在哪的,他从衣柜里将干净的睡裙拿出来给我。
我俯下身,一边晃了晃腿,明白示意的征十郎就把我放在了衣帽间的软凳上。
“转过去不准看。”我提起裙摆,征十郎也跟着转过身背对我。
窸窣之间,柔软的米色长裙很快被我换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等我说换好了之后,征十郎再次转过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地上的睡裙,只是无言地弯下腰将它捡起搭在软凳上,然后重新抱住我。
十八岁的征十郎和十六岁的征十郎有什么不同呢?
他跟腱和胫骨也变得更长了,肌肉密度和骨密度也都增加了,言而总之就是,征十郎的身材更好了。
本就相当优秀的身材比例如今甚至称得上完美,那些支撑他能够打下一整场比赛的、蕴藏着惊人爆发力的肌肉也没有被锻炼到夸张吓人的地步,即使在剧烈运动后隆起,线条也依然清晰流畅,如流水般起伏。
可与之相对的是,征十郎与我在体格上的差距也在被逐年拉大。这样不断增长的体格差,所为我带来的刺激也一年更胜过一年。
但委实说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依然在生长且越长越高的征十郎。因为他知道我的胸口会痛会不舒服,就算每次压过来,也很少会把自己的体重完全落在我身上。
更何况我也不讨厌那些偶尔会由征十郎所带来的压迫感,他浓郁粘稠的占有欲总是隐而不发,所以谁又能说这样炽烈又克制的感情不是他过于迷恋与爱我的证明?
我真希望征十郎能每次突发疑心病,担心我不再爱他的时候好好想想:他自己都能对我如此无条件地着迷,又为什么要担心我会在某一天对他失去兴趣?
不过好在征十郎如今犯疑心病的次数,已经比我们刚交往的前几年那会少了许多许多。
有些时候他会冒出我可能不会再爱他的念头,单纯只是出于从小培养出来的思维惯性。
至于为什么会时不时明知故问地问我“会不会一直爱他”“会不会一直对他感兴趣”的问题,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就想听我哄他。
我对他说过的爱与喜欢越多,他的安全感就会越足,但想要一直听我这么说下去的贪念却也会不断地加重。
在这方面征十郎真是个令人有些头疼的男朋友。可我的征十郎真的真的太可爱了,所以这点要求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反正我都会照单全收。
之后我们侧躺着,彼此的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小夜灯的光线昏暗,从征十郎的一只眼睛里,我窥见些许流动的金色。
自从两个人格的感官共通之后,征十郎就几乎没再向我表明过此时此刻的他,到底是性格更加温和宽厚的主人格,还是侵/略感与目的性都要更强的第二人格。
他们——又或者说 征十郎 似乎与另一个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 无怨无悔地将一切交由我自己辨别。
而对错与否于他而言已然不再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的眼中所看着的 只要是“赤司征十郎”即可。
“我们已经谈过了。”征十郎说 “比起各自分走莉绪的一份爱 为什么不能拥有莉绪对赤司征十郎全部的爱?”
——明明都是赤司征十郎本人 却因为不同的性格而互相争斗 从而无法拥有自己心爱之人全部的爱 这样的局面是否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一些?
确实是的。
我也不想在对待这个征十郎的时候 心里还念想着另一个征十郎。我在他们身上分别流过的眼泪也足够装满一个泳池 所以我凭什么不能全都要呢?
更别说他们的本质上就是同一人 否则该怎么解释他们两个都没法对我放手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
正盯着我看的征十郎问我在笑什么。
他修长分明的五指在我腰间摩/挲 隔着衣料我不太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细茧 我被安抚得昏昏欲睡。
“想到了开心的事。”我阖上眼睛
打了个哈欠。
“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吗?”征十郎温和清朗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动听 挠得我心里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