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受到影响的当然是每个假期都要回法国看望奶奶的计划。好在奶奶并不介意我这个暑假可能会没时间回去陪她, 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爷爷会陪她在尼斯住一段时间, 让我玩得开心一点。
再然后就是征十郎的比赛了。
虽然篮球部的比赛和戏剧部的巡演日期基本都是错开的,但由于比赛都在东京举办,所以如果想看的话我就得在这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里不停地在各个城市与东京之间辗转。
征十郎说不想
让我那么累,可虽然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其实很希望我能去看洛山的比赛,更准确地说是他的比赛。
于是我和征十郎约定,等巡演结束我就直接留下东京,因为第二天就是全国大赛决赛的日子。
我从不怀疑征十郎的能力,甚至有点想象不出站在冠军位置的人不是他的那副光景。
作为幕后人员参加巡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累——至少没有比身为主演的鹿岛前辈累。
每次演出结束,大家一起吃完饭回到旅馆,她都会一头倒进床铺里爆睡到晚上八九点才会醒。在横滨演出的那场结束,我们抵达东京之后,她更是睡得天昏地暗,晚上醒来的时间也比以往都晚。
鹿岛前辈饥肠辘辘像个饿死鬼一样出现在我身后时,我正站在旅馆前厅的休息区打电话。
“呜哇为什么打我啊须王!”鹿岛前辈吃痛地捂住自己受伤的肚子。
我想鹿岛前辈应该为自己长得这么高而我长得这么矮而感到庆幸,不然刚才遭殃的很可能就是她那张明天还要上台演出的帅脸了。
“抱歉前辈……”我挂断通话,从惊吓中缓过神,“这么晚了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下意识就……”
“啊啊,是我没注意,没怪你没怪你。”鹿岛前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幸好我反应快,还有腹肌!你的手不疼吧须王?”
我:“……”
“劳您牵挂,不疼。”
鹿岛前辈这种能让人一秒钟从愧疚无缝切换到手痒有点想打她的本事,除了天生以外我根本想不到其他练就的方法。
“那既然不疼的话陪挨了打的我去买个宵夜呗?”鹿岛前辈嘻嘻笑着,随后弯起手臂,朝向我,“不知我可否拥有与公主同行的荣幸?”
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鹿岛前辈此时的装束:休闲衬衫、长裤(重点)、帆布鞋。
平时穿着制服裙都会令人忽略真实性别的人,稍微打扮地中性一点就更容易让人误解她的性别了。
“前辈,如果出门不想被人疯狂搭讪,我建议你还是穿连衣裙最好。”我说,“想让我帮忙假扮女朋友挡桃花,代价可是很高的。”
鹿岛前辈立刻举起手:“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鲷鱼烧!我请客!”
“走。”
为了美食,我果断且灵活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底线,将手搭在鹿岛前辈的臂弯处。
“吃鲷鱼烧去。”
爸爸妈妈经常工作在外,除了每天的视频通话外他们还会直接跟我在京都见面,再加上懒得动弹和学业繁忙等其他种种因素,所以上次我回东京已经是数月之前的事了。
好久不见的东京依然是那副熟悉的、哪怕在入夜以后也仍繁弦急管的模样。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在信号灯的指示下或走或停。而每次在斑马线的一端停下时,我都能感受到身边路人的视线。
他们要么看完鹿岛前辈再看我,要么看完我再去看鹿岛前辈。
于是我只好庆幸现在至少不是白天——在人流这么密集的场合,我总有种不知道会从哪里窜出一位自称是某某事务所的经纪人或者星探朝我们递来自己名片的人的预感——而晚上这类人是不上班的,除非他们真的爱岗敬业到了晚上下班在街上闲逛也要挖人创收的地步。
“说起来须王刚才是在跟赤司打电话吗?”鹿岛前辈问我。
“不是,是和在东京读书的朋友。”
鹿岛前辈不认识一之谷,所以我只简单介绍了一句。
“诶?!朋友?!”鹿岛前辈一脸错愕。
“前辈这么惊讶做什么?”我瞥她一眼。
“……不,因为须王你平时都是一副‘人类好烦’的样子……说真的我当初还很奇怪
你为什么会加入社团。”
为了看小堀前辈女装这是能说的么?
思考一番,我选择性忽略了后一个问题:“我只是觉得一部分人类很烦,并没有说全部哦。不然前辈以为我什么会有男朋友。”
“噢,对哦,”鹿岛前辈恍然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差点忘记须王你有男朋友了——须王的男朋友我记得好像是篮球部的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