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不会跟别人说,但凭借着我这几年的恋爱经验再结合小山学姐的描述,要是岩崎学长和他女朋友真的是在依然喜欢彼此的前提下分手的话,就应该还是有可能复合的。
“须王!”
哭泣声停了,是谁带着哭腔叫我不用想我都知道。
“是,有什么事吗?岩崎学长。”
岩崎学长红着眼眶走过来,抓起我的手将什么东西拍在了我的掌心。
“这个,我用不到了,给你。你去和你男朋友看吧。”
我:“……”
手心里的正是刚才小山学姐提到的两张电影票。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也有点无措。
“等下我把钱转给学长。”
但考虑到岩崎学长可能会睹物思人继续难过,我还是将这两张观影地址位于几百公里外的电影票收下了。
“不用,你们看得开心就好。”
岩崎学长马虎地擦了擦脸,对我们露出一个笑:“好了好了我没事了,谢谢大家。”
他挥了挥手,赶鸭子那样,装作若无其事和地开玩笑的样子:“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吧,马上就是鉴赏会了。”
人在难过时的状态通常可以被粗略地分成两种。
一种是需要被不断地安慰、陪伴、让对方告诉自己就在旁边,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离开。
另一种则是安静地退后,空出一块地方,可以让伤心难过的人独自舔舐伤口。
而据我观察所知,在公共场合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后一种类型的。有的是出于对眼泪是不坚强的标志的认知,有的则是因为单纯不想让旁人为自己担心更多。
岩崎学长大概是两种的混合版。
于是戏剧部的大家也都非常识相地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他与感情一向很好的女朋友吵架分手失恋的事上。
部活结束后我带着两张意外得来的免费电影票去了篮球部。
偶尔篮球部的部活不会按时结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是这种情况。
对此一无所知的我站在体育馆外,盯着那扇紧闭还顺带隔绝了场馆内绝大部分声音的大门,刚打算转身离开换个地方等征十郎时,一个人喊住了我。
“那个,请问你是须王同学吗?”
我回过头去看那人,是个身上穿着洛山篮球部球服的男生,笑容很健康很好看,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莫名透着股憨厚和质朴。
我觉得如果我说“我不是”,他可能也会信,但我的良心没有允许我做出这种欺骗路边路过的友好小狗的可恶行径。
“我是。”我说,“请问你是哪位?”
“啊,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篮球部的若松博隆,也是一年级的。”他自我介绍着,又问,“须王同学是来找赤司部长的吗?”
“是的。”
“果然。”若松博隆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像是日行一善的人总算找到了能够助人为乐的对象,“我们训练已经结束了,须王同学要找赤司部长的话在这边稍等一会就好了——我是想跟须王同学说这个的。”
还真是热心,不过确实是对我很有用的信息。
我向他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能帮上忙就好,”若松博隆笑起来,“就算报答赤司部长对我的恩情了!”
“恩情
?”我问,“方便说说是什么恩情吗?”
“方便的,呃……就是——”若松博隆挠了挠头,“就是最近我们二军和隔壁女篮打训练赛,有一个完全不怕犯规总是满场猛冲的学姐一直拿球追着我们所有人打……”
我:“……”
这已经听起来不像篮球了啊朋友。
“然后那个学姐,我觉得她好像是有意识的,最近总是盯着我攻击……”
若松说到难过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落萎靡了。
“我本来就有点失眠,这几天越来越严重了……”
我:“……”
这孩子抗压能力不太行啊……
“好在!”
随后话锋一转,若松也跟着振作。
“好在昨天下午赤司部长出手叫停了练习赛,我也终于逃离了那个学姐的魔爪,而且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也变好了很多!”
“这都是赤司部长的功劳呢!”
我:“……”
居然能让征十郎出面制止训练赛,那只能说明当时的场面确实已经灾难到了让人难以沉默的地步了吧……
我对那位把篮球打成橄榄球的学姐感到些许好奇:“若松同学还记得那位学姐的名字叫什么吗?”
校历上写着每年十月份都会举办校内球类竞技大赛,提前记住这个充满了连征十郎都不得不退让三分的名字,完全是为了方便我自己以后避开与这位学姐的相遇。
“记得的,”若松沉沉地点头,像是这辈子都再难忘记那个如同梦魇的名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