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十郎也按照顺序,依次吻了下来。
那句话其实并不是什么“傻话”,而是真心实意的告白。
只要她想要,她能得到的又何止是这双眼睛。
然而这样激烈的诉说爱意的方式却吓到了她。
赤司征十郎垂眼反省着。
他并非是陡然间不小心在莉绪面前暴露了自己本性。
而是在与她相处的时间里,他也根本用不上那些激进的言辞与举止。
虽然和比赛的胜利一样,莉绪也是他必须牢牢攥在手心里、放在眼前一刻也不想她走出视线范围的、无比渴望拥有的存在。
但赤司征十郎也清楚地知道,她和篮球、和篮球部的朋友、和胜利,是不同的。
而这样的不同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胜利是可以与他人分享的,而莉绪……如果可以的话,如果那些阴暗的思绪可以公之于众的话,他其实是希望她是永远只属于他一人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夺走一分,哪怕是父母也不可以。
所以当莉绪说起,她想过来当洛山篮球部的经理,最后却还是决定放弃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毫无疑问是欣喜的。
他不希望她为了自己去做那些她不喜欢的工作——这个理由虽然同样发自真心,但在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掩盖下,隐藏着的却是那黏稠如沥青般的独占欲。
他的莉绪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对象。
但也正因如此,那些犹如恶心的蛛网般黏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直都多得令赤司征十郎感到焦躁与厌烦。
尤其是男子运动社团这种满是青春期青少年的地方,他希望对她做的事,某些恶心的家伙也大概同样会在脑中妄想。
所以,对与赤司征十郎来说,她不踏足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
她喜欢在家里待着,也同样满足了赤司征十郎那不可言说的私心。
更甚至,曾经的帝光……
莉绪不来露面,极少来参观训练与比赛,也同样是赤司征十郎乐于见到的情景。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莉绪不喜欢来就不用勉强自己”,都是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篮球是可以与朋友,与同伴,一起参与一起拼搏的热爱之物。
可谁没有过自私的时候?
就好像从来都没吃饱过的野犬,只会费尽心思挖出一个深深的洞。然后埋进去的,是它得来不易的骨头。
第78章
早上六点, 起床洗漱。
早上六点十五分,梳好头发,换上洛山的制服, 给爸爸妈妈发消息, 顺便检查一遍有没有需要尽早回复的信息——里面最多的通常是爷爷问我有没有想要的宝石和油画, 以及光和馨叔叔不知道从哪淘来的或小或大的“玩具”,他们送我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我房间里的那台被拆掉了音管的管风琴和马林巴。
早上六点二十分, 对着家里的花和盆栽发呆五分钟。
早上六点二十五分,查阅私人助理抄送到我这边的家族企业近况——说是查阅,倒不如说是在让我提前熟悉这些事务, 偶尔老师会往里面掺进去一些陷阱题,看我能不能从里面找出毛病来, 再从我的反馈里告知并补全我的不足, 也算是授课的一种。
这个工作大概会持续到早上七点左右才结束, 而在那之后我会去拆一点零食来填肚子,然后一边吃一边把新收到的邀请函看一遍。
像什么婚礼宴会时装周,拍卖展览下午茶, 反正没有我想去的更没有我会感兴趣的, 所以这个环节我通常只会花上五分钟粗略地把那些邀请的标题扫一遍就结束。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人觉得我有点不争气,但不喜欢社交确实就是刻在我DNA里的习性,在这方面我的性格完全称得上乖僻——和朋友诸多的我的父母相比,这一部分的DNA显然是产生了突变。
小时候爸爸也对我不喜欢交朋友这件事感到了些许的焦虑,甚至有过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打算,结局当然是看了然而医生说我没事。
最后还是妈妈和镜夜叔叔安慰爸爸,说他们自己在遇到爸爸之前没什么朋友不也照样活得很好, 爸爸听完才稍微放下心来, 但他还是会时常担心我会因为没有同龄人朋友而感到寂寞。
我觉得当初爸爸虽然无比震惊, 但还是非常顺滑地接受了我和征十郎交往的事实,大概也有“担心自己女儿的社交所以对这种突然的改变不敢随便议论更不敢妄加干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
不过时至今日,“莉绪最近交到朋友了吗”也依然会定期出现在我和爸爸的对话里。
而我的回答也还是和从前绝大多数时候一样——“还没有遇到想要成为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