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我可以自己背。”
听我这么说,征十郎也不再坚持,他和我并排走着,我们两个差不多霸占了半条人行道。
照旧征十郎把我挤在里侧,只有其他行人经过他才会往我身后让开位置,然后又用两个大跨步回到我身边。
我不清楚征十郎在球场上表现得怎么样,但光凭他这么敏捷的补位意识我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天赋异禀实力超群的控球后卫——哪怕我到现在都不太清楚控球后卫是什么。
有不少人说,喜欢一个人,就要连他喜欢的东西一起喜欢。
可是说真的,我对篮球能提起的兴趣甚至不如我对被大家称为“折磨王”的历史课小论文。
如果不是征十郎从前一放学就扎进篮球场,我也许这辈子连帝光篮球部所在的体育馆是哪座都不会知道。
我对篮球不感兴趣,以后说不定也会继续不感兴趣。
然而征十郎还是接受了这样的我的告白。在聊天时,他会避开那些我不了解也接不上话的话题,可饶是如此,征十郎也是个见识广多的我的同龄人。
我忍不住夸他:“赤司君好厉害啊。”
“哪里厉害?”他瞧着我,瑰色的眼睛亮亮的。
“好像说什么你都知道,”我苍白地补充道,就差连手脚一起用上,“就很厉害啊。”
征十郎帮我理了理被挎包肩带压在下面的头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诶,会吗……”
话虽如此,但其实我也只是在佩服征十郎的知识面真的很宽广而已。
“会的。比方说莉绪现在在想什么,我就一点都不知道。”他说得很认真。
可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征十郎明显地一哽,旋即失笑道:“因为总有像眼下这种情形。”
我脑袋里的问号更多了:“不要说谜语。”
“嗯……简单来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莉绪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奇思。”
我还是没听懂征十郎的话,只好直直地盯着他,嘴唇不自觉地紧抿又松开:“可是和赤司君在一起的时候,我想的基本都是和你有关的事情啊。”
这是实话,是真心话。
比如说征十郎为什么和我差不多高走路速度却可以比我快那么多;比如说我小论文昨晚基本没动,从小被迫当卷王当习惯了的征十郎会不会已经写完了;再比如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征十郎一起写作业,我有点担心自己等下会走神,会忍不住看他,然后让他看笑话。
我发誓我就低头思考了这些无聊的问题一会,就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再抬头时征十郎却将脸侧了过去。
我歪着脑袋想去看征十郎的脸,结果发现更瞩目的还是他的耳朵,居然变得比我喜欢吃的草莓尖还要可口。
第11章
别人谈恋爱去哪里我不清楚。别人谈恋爱如果来图书馆具体做了什么我也不想了解。
我只知道既然决定学习就要好好学。
虽然上课的时候我时不时就会走神,但那也是因为上课的内容爸爸基本在家里自己教过我。在爸爸妈妈的帮助下,我可是已经在家自学到大学一年级通识教育阶段的小天才呢——无论真假,反正爸爸是这么夸我的,我就信了。
和征十郎的图书馆一日游,我们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交流也仅限于我问他问题,他回答我;他问我渴不渴饿不饿,我说还好,而且我带了水,爸爸还往我的水壶里加了好几勺蜂蜜。
我们认认真真地完成了历史课小论文,而且在征十郎的帮助下,我的小论文第一次拿到了70分——要知道征十郎的分数也才只有75。
虽说满分是100,可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个骗局。我们的老师显然照搬了他曾经就读的大学的那套,用在了我们身上,所以70分已经是个值得我高兴的好成绩了。
我抑制住自己狂喜乱舞的心情,顾不得还在上课就给征十郎丢了一张写满了谢谢和感叹号的小纸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趁老师转过身写板书,揉成小小一团的纸条被我扔出,在空中划出一条快乐的弧线,越过征十郎的肩膀。
“啪嗒”。
听声音应该在他的桌子上成功着陆了。
在课堂上通常安静如雕像的征十郎动了起来。坐在后座几乎看不到他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打开了我的纸条。
没过多久征十郎转过身。
他堂堂正正的,根本没有任何上课递小纸条的紧张与刺激。
揉成团的小纸条被展开叠成了整齐的方块。征十郎把它放在我的课桌上,在老师发现他的大动作之前很快转了回去。
我打开纸条,露出被包裹在里面干劲有力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