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卖声,循声而去,他发现这叫卖声,来自一家糕饼店。
李玄度安排侍卫继续送女医官至靖王府,而他则翻身下马,进入了糕饼店。
原来刚才那句叫卖声,喊的是“蜂蜜粔籹”。
李玄度想起自己小时候,若玩耍时受了伤,保傅总是给他一块蜂蜜粔籹,吃在嘴里甜甜的,能瞬间止住眼泪,受伤的地方,便也不会觉得疼了。
后来,李玄度大了,无论在战场上受多大得伤,都不曾掉过眼泪,也更不曾为了止痛,而再吃过这蜂蜜粔籹。
但今日,李玄度在糕饼店又买了一包刚出炉的蜂蜜粔籹,揣进了怀中,策马回王府去了。
乔昭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回到了敦煌,她
乔昭又骑着自家的那头小灰驴,走在了戈壁那条铺满雪得小路上。
心里想的依然是要去镇上为阿耶取药,让阿耶的眼疾不再那么疼。
忽然,天上又飞来一只苍鹰,爪子里仍然抓着一只豹子,乔昭心说那是阿貅,得赶快救它。
苍鹰却一直在昭昭上方的天空徘徊,不肯扔下阿貅,乔昭心里急得都哭了。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箭响,苍鹰的翅膀立刻被箭击中,失去了平衡,爪子里的豹子也从空中掉了下来。
乔昭赶紧下驴去接,快要接到时,才发现这只豹子根本不是阿貅,是伤害她的那只。
当乔昭转身想跑时,却发现她怎么都跑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陌生的豹子,长着血盆大口扑向了她……
惊呼一声,乔昭顿时睁开了眼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只有剧烈的心跳与额头上滴下的汗珠,让乔昭仿佛还身处刚才那个情境中,没有出来。
侧身躺在床上的乔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登时,一阵撕裂般的刺痛从后背袭来,只听得她发出了“哎哟”一声。
旁边立刻有人过来,扶住了还没完全翻过身来的乔昭,柔声问道:
“娘子,你醒啦?可感觉有哪里不适?”
迷迷糊糊的乔昭,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年纪不大却眉目秀丽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脱口而出了一个字:“疼!”
“娘子,你刚上过药,若疼得厉害,婢子这就去喊军医。”
这是哪里?说话的又是谁?
稍微清醒过来的乔昭,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淡青色的帐子,淡青色的被子,宽敞的屋子,摆满瓷瓶装饰的架子,还有浓浓的药味阵阵传来。
乔昭意识到,这不是她在食肆的房间,可她怎么会在这里?后背为何如此的痛?
刚才梦里最后一个画面,又浮现在乔昭的眼前,迎面扑来的豹子……
“阿貅怎么样了!”
想起了一切的乔昭,急切地问向床边立着的婢子。
“娘子放心,阿貅无事。”
小婢子眼睛弯弯,目光柔和。
“听校尉说,娘子很是英勇,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娘子可还感觉疼的厉害?”
刚才因为翻身扯到了伤口,这会婢子扶着乔昭,慢慢地又侧了回去,疼的稍微轻了些。
“我这是在哪里?”问完阿貅,乔昭这才想起来问问此事。
“这是靖王府呀。”
婢子拿出手帕,轻轻地为昭昭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王爷安排校尉把娘子送来的,我们也是王爷安排来侍奉娘子的。”
王爷?李玄度?
自然是了,靖王府里称王爷的,只能是他。
难怪这四处的摆设,床帐的颜色,都透着股清冷而又高贵的气息。
“清风校尉可在?”
乔昭感觉自己还有些事要问问。
“校尉随军医去大营取药了,这个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娘子再稍等一下。”
小婢子温柔地安慰着昭昭。
刚说了几句话,乔昭就感觉自己快要没有力气了,她侧着身子,忍着不适,无力地闭上眼睛,似乎又睡去了。
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另一个婢子侧身进来,轻声说道:
“阿竹,王爷回来了,从宫里带来了女医官,问娘子现在如何,想让医官进来看看娘子。”
“娘子刚刚醒了,这会又睡了,我这就去迎医官。”
原来照顾乔昭的这个小婢子,叫阿竹。
很快,女医官便进来查看了乔昭的伤势,并把从宫里带来的清凉止痛的药,给乔昭细细地涂在了伤口之上。
换完药,乔昭依然未醒。
阿竹给乔昭穿好干净的衣服,重新盖好被子,这才打开了屋门。
向立在门外的李玄度禀报完情况,阿竹留了刚才喊她的那个婢子,来照顾乔昭,她则出门去送女医官了。
虽然得知乔昭暂时无事,但李玄度依然有些许不放心,方才阿竹说可以进去看看乔昭,李玄度便迈步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