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他走近一步,似乎打定主意要瞧瞧这个泼了他一手茶水的小二长什么样。
她又不是聋子,循柔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垂着眼睛不看他,视线落在他的衣襟上,领口微敞,露出一点锁骨。
真是好看,循柔刚感叹了一句,就见他忽然走近两步,一下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种沐浴后的清香。
下一瞬,一只微凉的手钳住了她的脸,不甚温柔地往上一抬,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几下,“女的?”
“嗯!”循柔觉得他真是慧眼识珠,通常她穿上男装很少有人能看出她是女孩子,因为她顶着这张脸,根本没人有兴趣关心她是男是女。
他在她黑黄的脸上盯了一眼,眼眸微眯,钳着她下颌的手,转到了颈后,捏住她的脖子,直接就要把她往水里按。
循柔来之前把脸好好地拾掇了一番,依然不好看,不过能掩藏自己的真实模样,但这会儿显然是被他瞧出来了。
眼看着他就要让她现出真容,循柔硬挺着脖子,“不要,那是你洗手的水!”
他顿了顿,加了几分力道,按着她往下压去。
情急之下,循柔一把扯住了他的衣服,顿时露出了大片光洁的胸膛,二人动作忽地一停,她抬眸瞅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地给他拉了一下。
“你看看你,衣服都没穿好。”循柔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在缓缓收紧,她一点也不生气,巴不得他捏久一点。
他勾了勾唇,眼眸注视着她,“你行,很久没人敢这么惹我了。”
循柔看着这张漂亮的脸,突然生出了一丝嫉妒,连放狠话都这么赏心悦目,这话要是换做她来说,肯定就不是这个味了。
她一直盯着他看,他冷下了脸,又去洗手。
循柔揉了揉脖子,他捏得力气有点大,要是力道轻些就好了,“我明天还能来看你吗?”
水声忽然停止,手按在水盆里,周身散发着冷气,任谁都看得出点眉眼高低了。
“洗太久会干燥起皮的。”循柔把他的手掰了出来,用细布裹在一起擦干。
他慢悠悠地抽回手,“离我远点。”
“哦。”循柔把细布搭好,时间已经不早了,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他肯定是不会留她的,她还要回家,回到家还得洗漱沐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今晚的收获她已经很满足了。
心情大好的她又看了他两眼,“那我先回去了,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萧执扯了扯嘴角,他留过她?
循柔从客栈离开,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不是对方的掩藏太差,而是她对这种感觉分外敏感,她刚从客栈出来就有人跟上她了,肯定是他想探探她的虚实,但是干这行的,哪能轻易让人找到老巢。
脚步一转,循柔带着对方东绕西绕,最后加快速度跑了起来,累得她气喘吁吁,终于把人给甩开了,这也就是对方不熟悉路,要是再来一次,恐怕就不那么容易甩掉了。
“跟丢了?”萧执意味不明地道。
“属下无能。”男人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那女子似乎一早就发现他在跟踪她,所以从出门开始就故意绕圈,她的动作灵活,往暗处一躲,就找不到人了。
“下次再跟丢,这颗脑袋就不用要了。”
萧执脸色不太好,琢磨着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想了几方可能的势力,又一一排除了,她的目的不明确,从进屋到离开,先是把茶倒在他的手上,又给他擦了两次手,似乎只是来气他的。
他眉眼微动,想起她一直盯着他看,喜欢他的脸?
“怎么样了?”张定比循柔回来得早,两人商量好,一个进去,一个在外面等着,如果遇到事情,也好里应外合。
循柔在出客栈时,就给张定打了个手势,让他先回来。
张定等了片刻,见她回来了,立马走上去询问情况。
“特别好。”循柔高兴地笑了笑,她要跟他发展一段良好的友谊关系,头疼得厉害了,就能跟他勾勾手。
“什么叫特别好,你有计划了?”张定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但能宰到这只肥羊,他还是挺兴奋的,“还是像上次那样,来个美人计?”
循柔道:“这种法子对付那种穷书生还行,用来对付他就别想了。”
“怎么不行啊?都是男人嘛,谁还没点怜香惜玉的心,你跟他借点银子,他大手一挥不就都有了?”
循柔摇摇头,“他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他掐我脖子,还想看我的素颜。”
张定惊了一下,“他掐你脖子干什么?被发现了?”
“嗯,他看出我是女孩子了,真有眼光。”循柔托着腮道。